□诸葛立人

《人海梦》中的一则笑话

近读报界前贤严独鹤描摹清末社会风情的小说《人海梦》，其中一则笑话令人忍俊不禁——

那时兴办新式学校，有个科甲出身的官员兼任学监，他招考学生的题目仍旧是科举的一套，但为标榜自己与时俱进，他出了一个新题目，先是古气磅礴地写了一段文字，随后注上：“《尔雅》原句，译成英文。”考生普遍被难到，唯有一位叫徐怀仁的考生，其英语水平最差却最早交卷。众人惊诧不已，徐怀仁事后解释道：“你以为这位学监真懂英文么？要真有精通英文的人也不至于叫你翻译《尔雅》了。我故意造了一些极长的字句在中间，又随意加上一些冠名和介词，看着好像很深奥的文字，其实完全是故弄玄虚骗骗外行罢了。”不日发榜，徐怀仁竟然名列榜首，旁注：“只为一篇英文翻译，通场没人能做，只有徐怀仁一人做得最好。”

这一笑话的内涵比较深刻，似代有新版。

读书五福

明代陆容在《菽园杂记》中记下了一位老僧惟寅的话：“读书要有福，无福者读书不成。如人家子弟，有志读书，若无衣食之忧、户役之扰、疾病之累以夺其心，便是有福。纵使无忧于衣食、无扰于户役，若身常有疾，则不能遂志，即是无福。”

读书有福，此说新奇。陆容沿袭这位老僧的思路，论及人的“五福”——“一是长寿，二是富贵，三是康宁，四是有德行，五是善终”中，读书一事略占其中三端：“‘富贵’，取其经济宽裕之义；‘康宁’，即无疾病之累而有优裕的时间；‘有德行’，读书多明理，德行自在其中。”

如此看来，一个人能有时间从容读点书，玩味天下之事理，诚为福分，似可胜过那些沉浮宦海者和角逐商海者，因为他们能以坦然心态特立独行，没有烦恼、惊悸和失落感，多的是品味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