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  栖

伴随着蒸汽机的发明，人类进入了工业革命时代。探索和运用科学成为了现代文明的徽识。这对那些不谙事理的学童而言无疑是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谜，且难以体认。于是乎，各国学童冒昧地写信给爱因斯坦，以童稚的思维、浅显的语言向他提问、求教。而这位大科学家则是放下身段，回函予以平实的解答。

如：1952年11月12日，美国纽约西景学校六年级学生凯洛写信说：“我们在科学课中讨论动物和植物。有几位同学不明白为什么人属于动物？我会非常感激，如果您能回信解释这个问题。”两个月后，爱因斯坦回信：“亲爱的小朋友：我们不应该问：什么是动物？而应该问：什么东西我们称之为动物？我们称之为动物的东西具有某种特征，如它吸取营养，它出生于与之相似的双亲，它会生长，它能自行移动，时候到了它会死亡。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称昆虫、小鸡、狗、猴子为动物。人类如何呢？你们不妨按上述方法自己思考，并自行确定将我们自己归为动物是否是自然的。”爱因斯坦丝毫没有居高临下的架势，而是采用启发式教育，让孩子们通过自己的思考得出科学的结论。

又如：1950年7月10日，来自德国的署名“六位小科学家”的信中说：“我们都是五年级的学生。在课堂上，曾为一个问题的争论而分成两派：我们六人是一派，其余二十一人加上一位老师共二十二人是一派。争论的问题是：如果太阳熄灭了，人类灭绝了，地球上还会有生命吗？我们相信即使太阳熄灭了，地球上还会有生命。请告诉我们您的想法。希望您能参加到我们这六位小科学家中来，这样我们就有六位小科学家和一位大科学家了。”爱因斯坦即刻回信，言简意赅地予以答复：“亲爱的小朋友：少数有时是正确的，但不是你们。如果太阳光没有了，那就会：没有小麦，没有面包；没有青草，没有牛群，没有肉食，没有牛奶；万物都会冷冻了；那何来生命？”爱因斯坦告诉了学童们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万物生长靠太阳。

学童们的提问虽说极为直率、稚拙，甚或可笑，但凸显的是他们对科学知识的追求和人类之谜的解惑。爱因斯坦曾经回忆其发明相对论缘起于他始终未能摆脱孩提时代对时空的困惑。就时间空间的实质提出天真的疑问，是许多学童都有过的精神经历，鉴于当年没有得到完美解惑而导致对科学兴趣式微、长大以后又为生计俗念所累，极大多数孩子自然而然地割断了与这些“原始问题”的联系，重新恢复提问的能力反而显得困难重重。爱因斯坦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在日理万机的科学实验时，毅然放下课题，抽暇回复那些学童们的提问。这除了彰显出其童心未泯，更体现出这位科学巨人寄希望于未来的情怀和前瞻，它足以使那些汲汲于功利、孜孜于钻营而童心早已泯灭的“学者”们汗颜！

进入21世纪门槛时，美国出版了《爱因斯坦与孩子们的通信》一书，其中收入了百余封富有童心和童趣的信件，上述两函便列入其中。值得一提的是，纽约著名的自然历史博物馆还从中遴选出一些复印件予以展出，参观者每每路经这个展区都会驻足凝视，细细品读，想来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