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嫌疑人向游客介绍玉石，吸引游客购买
警方查获部分涉案玉石 本版照片由警方提供
警方逮捕犯罪嫌疑人
□法治报记者 陈颖婷
作为国际化的旅游大都市，网上各种名目的上海旅行团层出不穷。然而，就有不法分子对来沪游客动起了歪心思，打着“上海一日游”的幌子，低价招揽游客行诈骗之实：说好的“纯玩团”，却在玉石店购物，被假“富二代”一顿忽悠；标价数千元的“玉石”，真实成本低至一毛多……近期，浦东警方历时2个月，侦破首例以低价“上海一日游”为幌子的集团化诈骗案，抓获团伙成员91人。
超低价招揽散客成团 “黑中介”拉至玉石店
“本来说是上海著名景点的旅游，最终变成到玉石店购物，原定的浦江豪华游轮也最终只是越江轮渡……”今年9月初，浦东公安分局外高桥公安处受到一名自称参加“上海一日游”游客的投诉。警方接报后，发现辖区金港路558号某玉石店存在欺诈嫌疑，浦东警方迅速成立专案组开展调查。通过细致回访和调查，专案组民警梳理清晰了嫌疑人的作案手法。
“这个团伙通过微信公众号、发小广告、网络平台等渠道发布‘上海一日游’信息。这个仅仅百来元的‘上海一日游’8小时行程，景点非常丰富：金茂大厦、观光隧道、豪华浦江游轮、时髦商圈……等多个景点。在参观金茂大厦等景点后，午餐期间，‘黑导游’开始向游客普及超低价成团‘真相’是因为有‘大老板’赞助，如果大家有兴趣，可以到‘老板’玉石店参观。”浦东公安分局外高桥公安处刑事侦查大队副大队长吴龚旭介绍。
由无证导游以自愿买卖为幌子将游客带至玉石购物点后，“店员”会先期讲解玉石知识，并提醒游客玉石水深，容易上当，不要乱买。接着，如果有游客意向购买，标价数千元的“玉石”可能近百元出售甚至免费赠送。这一切刚好因为老板“视察”，一切皆是因为“有缘”。
这时一名穿着时髦、自称“富二代”的男子在“保镖”护卫下出现，购物点“店员”、“讲师”、“经理”等层层铺垫配合，烘托该人的虚假身份。“他们虚构雄厚的背景，就是为了让被害人自认和老板成为朋友后，或许今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整个过程中，没有买卖的环节。他们让游客自己写下如果请客吃饭愿意出多少钱，然后嫌疑人也写下个价格，比如3999、6999、9999。这其中，他们又将出价低的一批人清理出去，把被洗脑‘成功’的人留下。”吴龚旭介绍。
“老板”自述平日事务繁忙，如果要请他吃饭，可以先出饭钱，刷手机二维码即可。这时，“工作人员”乘着大家“脑热”，拿着POS机一通刷。此时，“老板”又会指示员工，既然已经成为朋友，从库房里取出一块看上去比柜台上更好的玉石，“赠送”给“朋友”。“这块玉石的标价可能是饭资的10倍，让游客觉得‘老板’非常豪爽。”浦东公安分局外高桥公安处刑事侦查大队副大队长项天阳介绍。
不到一个月 涉案金额达1000余万元
与此同时，民警还发现了另一个点位“桂桥路158号”，并梳理出该团伙的成员架构。“这些店有两种模式，一种是‘经理模式’，一种是‘老板模式’。”项天阳介绍。其中，“经理模式”是“黑导游”会询问游客是否有人懂玉石，如果有的话，就启用该模式，“经理”打折吸引购物。
其实，这个名为“上海一日游”的旅行实质就是“玉石店”的购物。踏上行程之后，广告单上的景点不仅“缺斤少两”，还变了味道：东方明珠变成了金茂大厦，豪华游轮成了轮渡……而警方通过对于玉石源头的探访结果也令人大跌眼镜。那些免费赠送的珍贵“玉石”进价不过1毛多，而标价数千元的“玉石”进价仅仅是10元至60元不等。
在全面研析相关法律条款、对照外省市类似判例之后，民警认定此案并非一般意义上的“商业欺诈”。10月初，专案组主动提前对接检察院、法院，深度解析案件情况，最终达成共识，将此案定性为诈骗案件。
随后，专案组全力搜集该团伙的违法证据，全面铺开抓捕前的各项准备工作。经梳理，仅9月10日至10月8日，不到1个月的时间，涉案金额达1000余万元，涉及被害人2000余人。受害人主要是刚刚踏入社会不久，又急于成功的年轻人以及一些贪图便宜的中老年人。
一篇博客让抓捕出现“插曲”
然而，10月中旬，抓捕时机尚未成熟时，一篇名为《资深沪漂第一次参加上海一日游，套路太精彩了》的文章引发网友关注。博主用游记的方式，记录下自己花100元参加“上海一日游”，却遭遇连环套路的经历。帖文中详细描述了相关玉石店的欺诈行为，一度引起这个犯罪团伙的警觉，直接“停业”，给专案组的取证和抓捕增加了一定难度。所幸得益于前期工作的谨慎和严密，并没有让嫌疑人逃脱专案组的掌控。“我们侦查员每天都要去这些店门口看一看是否营业。”吴龚旭说。
10月下旬，专案组提前布置40余警力奔赴全国各地办案，西至甘肃张掖、南至海南三亚、北至山东济南。10月31日凌晨，外高桥公安处在分局各单位的协助下，出动警力260余人，以上海大本营为中心，外地同步开展集中抓捕，共抓获并刑事拘留犯罪嫌疑人戴某良等91人，其中61人被浦东新区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跨区域捣毁涉嫌诈骗的旅游珠宝玉石经营点位3个，查获涉案玉石等物品1000件。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中。
玉石成道具 涉嫌诈骗罪
吴龚旭还说起了案件中的一个细节。这些玉石店有恃无恐的原因在于，他们认为自己只是商业欺诈，一旦被抓只会受到行政处罚，因此即使有受害人发现受骗后返回店里讨说法，玉石店总是虚与委蛇拒绝退款。可一旦受害人报警，玉石店就会立即退钱，将这个纠纷“包装”成为普通的消费欺诈纠纷。“与一般的消费欺诈不同，玉石在这个过程中，并非商品而是他们行骗的道具。他们目的并非单纯地抬高玉石的价格。”吴龚旭解释说。
据悉，诈骗罪是指以非法占有为目的，用虚构事实或者隐瞒真相的方法，骗取数额较大的公私财物的行为。欺诈行为的内容是，在具体状况下，使被害人产生错误认识，并作出行为人所希望的财产处分。
“一般来说，诈骗罪和商业欺诈之间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界限，应该是一个一般和特殊的关系。在商业欺诈的行为当中只要有一些行为完全符合诈骗行为的构成要件，就涉嫌构成了诈骗罪。”浦东检察院检察官助理曹蓓指出：本案中，这些玉石并不是受害人的购买行为，而是通过所谓的交朋友再赠送一个玉石。在这个过程中，犯罪嫌疑人隐瞒了自己真实的身份，虚构了自己“富二代”的身份。也正是基于此，被害人才会本着交朋友、请朋友吃饭的目的，把钱交给犯罪嫌疑人。
曹蓓表示，犯罪嫌疑人对受害人说了一堆所谓人生成功学方面的谬论，让受害人“深受鼓舞”，并产生了“我要跟他交朋友，我以后可以得到很多好处”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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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市文化和旅游局执法总队发布“一日游”“周边游”相关提示
记者从上海市文化和旅游局执法总队了解到，近期总队从收到的游客投诉举报中发现，部分电话、微信号、网站涉及的“一日游”、“周边游”旅游经营主体，涉嫌非法经营旅行社业务。
上海市文化和旅游局执法总队提醒游客，跟团参加“一日游” “周边游”旅游活动，请务必核查选择正规旅行社或者在在线旅游平台报名，签订（电子）旅游合同，索取正规发票。不要选择非法旅游微信公众号或者非法网站报名参团，更切勿轻信街头、地铁车厢散发的非法旅游小广告，以进一步保障自身合法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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