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柒 制图

□口述：智泓  整理：一帆

初恋对于多数人而言，是一个很美好的词。它展现了爱情或美好、或遗憾、但无疑是最难忘的样子，是的，有一句爱情格言说得好：我们怀念初恋,怀念的是我们初恋时那纯净的心灵。

但风景易逝，人心易变，就像本故事中的男女主人公败于现实那样，很多人的初恋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最后黯然分手。

我的前排来了个“冷美人”

在我上高二那年，班上转来了位女生。她不但成绩好，且是个美女——一双大眼睛清澈透明，小巧玲珑的鼻子下镶嵌着一张美丽的樱桃嘴。她就是宛心，插班后不久她便做了学习委员。她很少与人搭腔，除了同我这个班长偶尔有工作上的来往与交流外，几乎没有看到她与其他同学说过话。渐渐地，同学们私下里给她起了个外号：“冷美人”。

宛心坐在我前排，每天抬头就能看见她那两条系着粉红色丝带的小辫子。我常常忍不住偷偷地多看几眼她的辫子，真漂亮，真好看。以前，我从没有认真留意过班上的其他女孩子。

我开始对宛心产生了一种特别的好感。我常常有意无意地把目光移到她的身上。一次，几个男生正聚在一起高谈阔论说着宛心，刚好被上厕所回来的她撞见，她似乎听到了有人喊“冷美人”的绰号。漂亮的脸蛋阴沉下来。我怕她生气，立刻站起来，以班长的权威大声喝斥了那几个男生，他们乖乖地停了嘴，并回到座位上。宛心向我投来了一束感激的目光。我心里美滋滋的。如果她愿意，我甘愿一辈子都保护她。

我喜欢主动与宛心一起讨论学习上的问题。有懂的和不懂的，我都乐于与她共同探讨。她很高兴与我交流。后来，我们的谈话渐渐多了起来。我发现，原来她很活泼，并非性格内向的人。她跟我讲，其实她很孤独，她愿意把我当成朋友。从她的口中，我得知了她的一些情况——她父亲原是一位大学校长，因某些原因，后来被调到外地一所学校里教书。她的姑姑嫁到了我所在的上海，姑姑把她接过来，转到了我们学校。我开始对宛心有了更多的怜惜之情。我偷偷地将家里给我的零用钱节省下来，几个星期后，我终于攒够了买一包某品牌牛奶糖的钱。一次晚自习，我借与宛心讨论习题的机会，悄悄地将糖果塞到她的书包里。

我掉进了单相思的漩涡

第二天下课时，宛心叫住了我。等同学们全都走出教室后，她拿出了糖果，严肃认真地对我说：“你家里很有钱，是不是？就算有钱，也不该随便乱花呀！”“我、我……”我被她训得有些语塞。我坚持要把糖送给她，她执意不收。推辞不下，她从袋子里拿出了一把糖。然后笑着对我说：“好了、好了，我谢谢你的关心！把这些糖拿回家给你爸爸妈妈也尝尝吧，他们那么辛苦送你上学不容易，咱们应该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啊！”看到宛心严肃得似大人般的神情，我唯有听从的份儿。

高二下学期，宛心还坐在我前排的位置。她的学习成绩依然很好，性格也开朗了许多。班上的男生们与她谈话的时间多了起来，她也热情地接受，有时还主动与他们交流，同以前的“冷美人”性格简直判若两人，可能她本来就是这种开朗热情的性格吧！可是我心里有些酸溜溜的感觉，我明白，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她。我真怕有一天她被别人抢走，我甚至无数次地在心里祈祷她不要被老师从我面前的位置调走。我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宛心做自己的女朋友，以后还要和她组成家庭，我要一辈子跟她生活在一起。我希望整日里都上课，我不想下学，不想回家。我开始莫名其妙地在心里想她，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她的影子。

我的成绩开始下降。有好几次测验，成绩都不理想，于是我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里谈话了。宛心看出了我学习上的变化，她主动跟我一起复习功课。可是，我依然学不进去。我总是有意无意地用一种含情脉脉的目光注视她。有几次，她都被我盯得脸都红了。由于对她的爱慕，让我在她面前表现得谨慎、拘谨起来，话也少了些。我的成绩滑得越来越厉害。我知道自己的心理包袱太沉重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有一天，我终于鼓起勇气写了一封情深意切的求爱信悄悄地塞进了她的书包里。然后，我忐忑不安地观察她的反应。一连几天，宛心都像往常一样若无其事的上学、下学，似乎根本就没有那回事儿一样。我的心凉了。想起在我面前时她那甜美的微笑，原以为她心里也是喜欢我的，没想到……

宛心终于做了我的女朋友

期中考试了，我考得很差。一向被冠以数学尖子的我，居然数学没有及格！宛心拿着我的卷子板着脸、毫不留情地指责我：“看你怎么搞的！这样下去，你的高考就完了！”那一刻，我忽然感到她的话是那样的刺耳。我从来没有看到她在我面前如此的冷淡和严肃。我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奚落和羞辱。啊，在她心中从来就没有瞧得起我！她长得很漂亮，是大家瞩目的校园公主，而且她的成绩又是那么优秀，而我又是那么地其貌不扬……

我咬咬牙，决定再也不理宛心了。我要发奋学习，决不让她轻视我！我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赶上她！超过她！重新夺回我全班第一的地位！后来，宛心几次三番主动与我搭腔，我都没有理她。我开始把全部心思放在了书本上。渐渐地，我的成绩终于有了起色。到了高三，我的学习成绩终于用突飞猛进来形容。

后来有一次，我们在校门口却不期而遇了……我看见了她，她也看见了我！我还没有开口，她却开口了。“智泓，我，我也喜欢你！”我当时愣了一下，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回头看着她情意绵绵又羞涩难言的眼神，才明白这一切是真的，我的初恋终于有了回报，我终于让这么优秀的女孩子爱上了我！那一夜，我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始终回荡着宛心的那句：“我，我也喜欢你！”

进入了高考倒计时，每个人的学习压力都很大，为了自己的大学梦，同学们都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我是，宛心也是。能和宛心单独相处的机会并不多。第一次和宛心的约会是一个春末夏初的夜晚：宛心走在前面，一蹦一跳的，时而回头看着我，时而跑到我的身后推搡我一把，而我，更多的只是默默跟在她后面，像影子，完全没有情侣约会的那份亲密。我承认当时的我很窘迫，我也很想去打破这种窘境，可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何说起。幸好宛心不会同我一样，她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她对我讲她自己，她的家庭，甚至于一些儿时的琐事。也正因为这样，我们才会一起走过一段似乎很快乐时光。

爱得再久也只是曾经拥有

同我恋爱后，宛心恢复了本来的性格，真的是一个很活泼的女骇，变得爱笑了，和她在一起时你永远不会有苦恼，有时宛心会走上来抱住了我，轻吻一下，就转身跑了，看着她逃跑的背影，突然觉得那一刻我拥有了整个世界。宛心说她很喜欢看我笑，淡淡的、浅浅的，不带有一丝丝的矫柔造作。

要是说起和宛心一起走过的最难忘的日子，在距离高考最后三个月里的一天，我和宛心忙里偷闲，漫步于黄浦江边，走累了，就会静静地凝矗于江边，听着悠扬的轮船汽笛，看着来来往往的大船和小船！

宛心会依偎在我怀里，有时候她也会问：“智泓，你能爱我多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到底是多久？”她又会追问。“很久很久就是很久很久……”如今，想起那句“很久很久就是很久很久”，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大部分的爱情是没有很久很久的，它有的只会是曾经拥有……

高考后的一天，宛心突然带着神采飞扬的笑容悄悄地告诉我，说她的父亲原本是被冤枉的，现一切看清，又回到那个大学校长岗位上了，她可能等高考成绩公布后，就回老家念大学了，也就是她爸爸任校长的那所大学。我听了，心中有一种被撕裂的痛，但什么也没说，怕给她造成心理负担。大约一个月后，宛心果然如愿地考上了那所大学，而我则考上了上海一所大学。那天，我并没有去送她。心里其实想跟她道别，还想跟她说句特别重要的话，可是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她走后，我心里空荡荡的。翻开书包时，无意中发现里面有一只小巧玲珑的帆船。船身上两行“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的字体旁边有几个工工整整的娟秀小字：“宛心赠我的好同学兼知己——智泓”。看着精巧的小礼物，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我们彼此上大学后，渐渐就不再联系了。

十年后，在一次参加中学母校的庆典时，我和宛心意外地重逢了，她还是上学时一般漂亮，那时我们各自都成立了家庭，彼此有了心爱的人。

手记>>>

感谢初恋，教会我们成长

人生就像一场舞会，教会你最初舞步的人却未必能陪你散场。这场舞会里的我们，从最初的脚步生疏到后来的舞姿娴熟，中间也许要换许许多多的舞伴。因此，初恋失败后不要落寞，也不要哀伤，更加不要绝望，从此对爱情失去信心。要相信在舞会的尾声之前，一定会有一个人翩然而至，来到你的身边，期待着与你共同谱写出一段华美的舞蹈。

初恋无疑是让人羡慕的。但是相爱以后，想要和对方一起走到终点，那却并不容易。每一段感情都是如此，有开始就有结束，就像一个不论多么美好的故事，最终都会有属于它的结尾，毕竟很少有人能够真正地实现白头偕老。

初恋往往夭折，有诸多原因：也许那时还年轻，后来由于不断成长，三观也在不断地改变，对事物的看法、对未来的规划等等都在一点点地变化；也因为彼此给予对方全部的爱，用力过猛，于是留下太深的伤痕甚至阴影；也可能是毕业后彼此不同的大学、不同的发展方向、不同的工作城市，都成了阻碍，恋情在现实面前往往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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