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07版:法治随笔

■流年岁月

春笋闹洞房

本文字数:852

  □徐骞

项再春,人称“老项头”。上世纪五十年代,才20出头的他就怀着一腔热血,从上海市公安局来到地处安徽皖南山区的军天湖农场磕山铁矿厂(后为轴承厂),从事劳改事业,献了青春献子孙。九十年代初,他从厂长岗位退休回上海后,空闲下来却深感不适,干脆回原单位驻广州办事处来帮忙。

一日晚餐时,老项头自备一瓶“小炮仗”,多喝了几杯,在我们年轻人的怂恿下,说起了他的“新婚第一夜”——

“那年春天,我老太婆,你们的常阿姨从上海来铁矿厂看我,要跟我结婚。那辰光条件差,伊背一条被子从上海来,先坐船再转车,三天才到铁矿厂。结婚那天夜里,晒场上点上了只有开大会才能用的气灯,排场好大!婚礼上,大家又唱又闹,热闹非凡。”

他们的洞房就在铁矿山脚茂密竹林的一间茅草屋里。屋前一泓蓝莹莹的春水,环境十分浪漫,只是那茅草屋泥糊的墙,四壁通风,夜深时能从屋顶的缝隙中看到稀疏的星光和淡淡的月光。新房里只有一桌一床,桌既是新娘的梳妆台,又是老项头的办公桌,还是他们的饭桌。床更简陋,一张竹榻,四根毛竹片榫牢,中间稀疏的钉几片毛竹片,空隙大的地方脚都能踏得下去;竹榻搁在四叠青砖上,新被褥往上一铺,就算是新婚的床了。

“新婚之夜,我俩刚刚睡下来,还没讲几句闲话,床底下就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我一吓,心想,闹洞房的小鬼啥辰光钻到床下头去了?估计是从墙壁洞里钻进来的吧?也说不定,老早就躲进来了!那辰光没有电灯,我只好在新娘子耳朵边轻轻地说:让伊拉闹去,阿拉一动也不动,看伊拉能闹到啥辰光!但没过一会儿,床下又狠狠地戳了我们一记,我跟新娘子讲:今朝随便伊拉闹,熬过今朝,下次伊拉结婚我加倍报复!新娘子几天赶路劳累了,我那天酒也多喝了几杯,我们握住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天亮了,我揉眼一看,好家伙,我和老婆之间的垫被硬是被顶得高高的!原来是从墙外窜进来的竹根爆出的竹笋,春夜春雨中疯长在作怪!”

我们被老项头“新婚第一夜”的故事逗得前俯后仰。

此时的我,胸中一阵潮涌,不由得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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