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草姑娘”上演“苦情戏码”

　　□法治报记者  季张颖

自称出身虫草世家的“少女”，因家中贫困，不得不接受家中长辈为获得“聘礼”早早订下的婚约，而唯一出路就是变卖虫草退还“聘礼”……孰料，如此“苦情”的故事背后，竟是一个由30人组成的犯罪团伙。

记者昨天从上海警方获悉，近日，上海市公安局长宁分局根据前期掌握的线索赴江西新余市对该起电信网络诈骗案涉案人员开展抓捕，一举捣毁这一犯罪团伙。

老家逼亲无奈变卖虫草

今年1月上旬，上海市公安局长宁分局根据案件信息梳理和线索排摸，发现一犯罪团伙长期通过网络以销售虫草为名实施诈骗。

经民警初步排摸，该团伙自2018年12月起，通过微信添加好友的方式搭识被害人，随后自称出身虫草世家的少女，因家中贫困，不得不接受家中长辈为了获得“聘礼”早早订下的婚约。由于不愿接受这种安排，所以独自一人逃到了广州。可是，老家逼亲，家里又穷，唯一的出路便是将家中收集来的虫草变卖，用于退还“聘礼”。

记者在采访中获悉，该犯罪团伙通过一系列的既定话术，一步步博取被害人的同情和信任。根据调查显示，有近300位被害人陆续通过微信、银行卡的形式向犯罪团伙汇款，金额从几百到几千元不等。

而在沟通对话中，有的被害人出于对故事中“虫草姑娘”遭遇的怜悯，在汇款几万元后甚至不要求对方寄送虫草实物，但绝大多数情况下，犯罪团伙会根据被害人汇款的多少决定寄送3-5根不等的普通虫草，其价格远超市场行情。

说服员工是在“变相营销”

通过上海警方1个多月的侦查，一个有组织的犯罪团伙逐渐浮出水面。专案组发现，该团伙窝点位于江西省新余，“虫草姑娘”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科技公司”的员工，涉案人数共30人。

“这个公司共有36位业务员，对应注册了36个微信小号，通过相关‘涨粉’广告商为每个小号增加300余位好友作为诈骗对象，目标对象均为30——50岁的已婚男子。”侦查员告诉记者，根据犯罪嫌疑人的供述，为了更好地用“虫草姑娘”的故事博得好心大哥的同情，他们还专门和广告商要求，最好要这个年龄段的男性，每个好友出价8元。

此后，“虫草姑娘”们每天负责“养小号”，发布“虫草姑娘”的日常照片，让被害人逐渐了解其身世，实际上，这些照片均由团伙找模特拍摄，案发至今已拍摄6组照片，每组照片对应一个剧情。

看守所内，嫌疑人洪某告诉记者，其实，他们的这一诈骗模式也是他从其他同行公司复制而来，并以此“说服”自己和工作人员，公司只是在“变相营销”。“当时认为自己就是‘变相营销’卖虫草，这些话术也只是我们的销售模式。”

视频那端“美女”真实现身

记者注意到，与其他电信诈骗案件中隐身的“美女”不同，据被害人描述，该起案件中的“虫草姑娘”也曾“真实”出现在视频里。

“我之前和她进行过视频通话的！以前我也遇到过诈骗，卖干股啊、茶叶什么的，都被我识破了……”视频那端真实出现的“虫草姑娘”，让被害人顾先生对她可怜的身世更加深信不疑。

但据嫌疑人供述，其实，视频电话也是假的。“我们通过一款软件，将事先拍摄好的视频接入，视频通话接通后被害人便可看见‘虫草姑娘’出现在视频对话框中。“这些视频都很短，几秒钟，内容大概是女生在开会、逛街，然后简单说几句话就挂断。”洪某介绍，这些软件和整个诈骗手法都由团伙从其他同行公司复制而来。

后经警方查实，从2018年12月至今，全国各地已有近300人被骗总金额达80余万元。今年2月27日下午2时，江西省新余市某商务楼内一家“网络科技公司”正举行“全员大会”，专案组民警在当地警方配合下快速行动，将正在实施犯罪活动的洪某、张某等30名嫌疑人一网打尽。目前，全部嫌疑人已被押解回沪，依法刑事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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