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案入刑 让“咸猪手”不敢“伸手”

　　□见习记者  张叶荷

在地铁车厢内，多次向他人伸出“咸猪手”的王某某被抓，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次他被送上了刑事被告席；扒窃案件占轨交领域盗窃案件总数的90%以上，高发地点为站厅通道；学历高不意味着素质高，因拒绝安检而对民警大打出手的唐某竟拥有硕士学历，而不配合安检也逐渐成为妨害公务案一大起因，引发的纠纷达三分之一……昨天下午，上海铁路运输检察院公布了该院五年轨交案件集中管辖成绩单。

自2014年3月至2019年6月，上铁检共受理提请批准逮捕案件799件836人，经审查依法批准逮捕769件800人，共受理移送审查起诉案件1405件1556人，经审查依法提起公诉1320件1440人。首例“咸猪手”案入刑的尝试，足以让“咸猪手”们心生忌惮。该案的入刑，一方面填补了该领域刑事打击的空白，也为后期该类案件的办理，提供了模板。

扒窃案件占盗窃案件90%以上 站厅通道为高发地点

检察院公布的数据显示，自2014年3月至2019年6月，上海市公安局城市轨道和公交总队共抓获各类刑事案件嫌疑对象约1650人，破刑事案件约4300起，逮捕800余人；上海铁路运输检察院共受理提请批准逮捕案件799件836人，经审查依法批准逮捕769件800人，共受理移送审查起诉案件1405件1556人，经审查依法提起公诉1320件1440人。

从案由分布来看,盗窃罪占据了轨交犯罪的绝大多数，约66.7%，其次为妨害公务罪和故意伤害罪，分别占比约8.3%和7.0%。5年来，扒窃案件占盗窃案件总数的90%以上。据统计，最常见的是趁被害人上下列车期间作案，约占案件总数的一半；其他案件高发地点依次为站厅通道（主要是上下楼自动扶梯上）、车厢及站台。被窃财物中手机的占比最高，约为72%，其次则是被害人随身携带的钱包和公交卡。

据上铁检分析，在侵财案件主体特点方面，无固定收入来源、无固定住所的外来流动人员占绝大多数，有前科劣迹比例的犯罪人员占比较大。该类人员多为频繁作案，再犯率高，特别是身患严重疾病、“两怀”妇女等无法羁押人员，极低的犯罪成本与较高的犯罪收益使得该部分人员甚至在取保候审期间仍然频繁作案。

“犯罪分子经常会选择在监控死角里实施扒窃，使得该类案件客观证据较为薄弱。”上海铁路运输检察院副检察长俞蕾表示，轨交领域内的扒窃案件高发，主要是由于犯罪分子作案手法隐蔽、作案时间短、容易在四通八达的轨交线路中逃脱等原因所导致，此外，由于发生在轨交领域的侵财类案件的涉案财物价值不高，多数被害人不会主动报案，也是导致该类案件客观证据薄弱的原因之一。

安检成妨害公务案一大起因

2010年上海世博会前夕，上海地铁开始实行进站安检。9年过去了，如今大部分乘客已养成自觉安检的习惯，然而因拒绝安检等原因对民警大打出手的现象也时有发生，这也逐渐成为妨害公务案的一大起因。

据通报，近年来，妨害公务案件的数量略有下降，然而，因不配合民警身份核查而引发案件占比超一半，因不配合安检而引发的纠纷则达到了三分之一，主要行为有对民警采取拳击、撕咬、掌掴等暴力方式，已超案件总数的三分之二。在上铁检办理的一起案件中，唐某和张某携带双肩包欲乘坐地铁16号线，进站时拒绝配合安检并强行通过闸机进站。在听到安检员呼叫后，民警沈某赶至站厅，劝阻二人接受安检。唐、张二人非但不听劝阻，还甩手挥打民警脸部，脚踢民警腿部，并推搡、拉扯民警。最终，唐某被判处拘役5个月，缓刑6个月。

为何安检会引发如此多的纠纷？上铁检认为，还是快节奏的生活方式使公众对于地铁运行的效率要求更高、各个站点安检执行力度不统一等原因所造成的。

由此，上铁检建议，考虑到公共交通的特殊性，地铁应当合理配置公共资源，加强地铁站内基础设施建设和完善，有针对性地进行线路优化与缓解。其次，针对安检难题可以试点运行“分道安检”等模式，在保障地铁运行效率不降低的情况下，最大程度地保障公共安全，降低由安检问题引发冲突的可能性。

谎称“通路子”安排工作诈骗80万余元 轨交领域内诈骗类案件多发

“钱包被偷”，一个“无钱回家”的可怜小伙向你讨要200元回家车费，你会慷慨救济吗？有人告诉你，只要给钱，能安排你进地铁公司工作，你会心动吗？上铁检告诉你，稍等！这些都是轨交领域内诈骗类案件的套路！

2012年8月至2014年12月，在担任上海地铁维护保障有限公司车辆分公司车辆检修工期间，夏某某伪造劳动合同等材料，谎称能帮忙安排进入地铁公司工作或者安排地铁公司员工转岗，以“好处费”、“培训费”等为由，骗取20名被害人财物，数额达80余万元；另以投资“零用贷”、投资地铁商铺招租急需资金为由骗取一名被害人97万元。

2016年12月至2017年8月期间，被告人戴某某等12人单独或分别结伙，多次在上海、北京的地铁车站内，谎称钱包被盗、需借路费，并承诺还钱，从而获得被害人信任后骗取钱财，共骗取被害人67名，骗取金额共计3万余元。

近年来，轨交领域内的诈骗类案件逐渐呈现出作案次数多、涉案面广、作案方式多样等特点。那么该如何降低该类案件的发案率呢？对此，上铁检决定追根溯源，在全方位审查案件证据的同时，加强源头治理。

“在戴某某等12人诈骗案中，对于戴某某等人的作案方式是构成诈骗还是类似于乞讨存在争议，最终该案定罪被告人共计12人，诈骗次数达60余次，有力地震慑了此类犯罪，也为日后类似案件办理提供了参考。”上铁检第一检察部副主任金莺表示，戴某某等12人诈骗案成功办理后，在本市轨道交通领域类似手法的诈骗案件几乎没有再次案发，乘客的财产安全得到维护与保障。

在夏某某诈骗案中，上铁检积极开展综合治理，向夏某某的工作单位上海申通地铁公司制发《检察建议书》，指出该公司存在人员纪律涣散、场所管理混乱以及法制教育欠缺等方面的漏洞并提出具体建议。上海申通地铁公司收到后高度重视，在健全员工考核制度、加强场所管控以及加强法制宣传教育方面进行了整改并给予了回复。

突破

“咸猪手”案入刑有望“破冰”

地铁上空间拥挤，王某某色胆包天，将“咸猪手”伸向同一列车的多名女性乘客，其中还有一名未成年人。

原以为“恶行”不会被揭发，没曾想，王某某踢到“铁板”，被受害者及同车乘客抓住报警处理。更让王某某后悔莫及的是，原以为就算被抓也只是“简单”的行政处罚，谁料此次等待他的竟是刑事判决！

在新闻发布会上，上铁检公布了一起上海首例地铁“咸猪手”涉嫌强制猥亵被检察院批捕案件。

据透露，2019年7月1日18时许，犯罪嫌疑人王某某在本市轨道交通八号线列车车厢内，紧贴坐在被害人左侧，左手搭在自己右臂并触摸两名被害女子胸部等部位，其中一名被害人系未成年人。

市民苦“咸猪手”已久，为何轨交领域性骚扰难题，现在才有了实质性的突破？

针对该问题，金莺认为，这是由于该类案件存在证据薄弱及当事人不愿意主动报案所导致的。“地铁内虽设有监控，但是若犯罪嫌疑人在监控盲点实施犯罪行为，或者受害人不愿主动报案，就很难找到证据来定罪。”对此，金莺鼓励市民在遇到类似事件时要勇敢站出来，大声呵斥  “咸猪手”并报警处理。

金莺表示，为了助力“咸猪手”案件进入刑事诉讼程序，让“咸猪手”们再也不敢“伸手”，上铁检作了不少的工作。

上铁检立足办理全市轨交刑事案件的检察职能，经调研发现，近年来本市公共交通领域的性骚扰案件基本都作行政处罚，没有刑事判决的先例，这也导致了行为人反复多次作案，乘客的人身安全得不到有力保障。为此，上铁检通过撰写《上海铁检院关于公共交通领域性骚扰防治工作的情况报告》厘清问题症结，发现该类案件入刑存在证据与法律适用两大难题。针对上述难题，上铁检加强检法沟通，对于法律适用达成初步一致意见；通过主动授课、提前介入等方式提升公安机关对于此类案件的认识与证据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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