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杀式”悬疑剧中的法律知识

　　《摩天大楼》

导演：陈正道  许肇任  吴中天

编剧：殳俏  沈洋  任鹏  易帅婕

主演：郭涛  杨子姗  杨颖  焦刚  刘丹

制片国家/地区：中国

首播：2020-08-19

集数：16

单集片长：40分钟

剧情简介：

该剧改编自作家陈雪的同名小说，讲述了在一幢摩天大楼中，咖啡店店长钟美宝被害，两个警察联手破案，在抽丝剥茧之间发现了整栋大楼隐藏着匪夷所思的人际关系。原来，每个人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永远不要相信看到的表象。

深夜，一栋高级公寓，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在家中遇害。监控显示，案发当天大楼只有3个外人出入，且都排除作案嫌疑，那么凶手到底是谁？通过排查受害者的社会关系网，老刑警钟敬国和徒弟杨蕊森带着观众一起破案，听一个个嫌疑人讲述自己版本的故事……

每两集换一个“主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说出来的只是部分的真实，却带出更大的谜团，等最后把这些都拼在一起，却发现自己还是错了。这部被称为“剧本杀式”的网络悬疑剧《摩天大楼》掀起一股讨论热潮。

《摩天大楼》区别以往深受男性观众喜爱的悬疑题材，以女性视角打造悬疑，创新性、突破性明显。而作为一部悬疑推理剧，它涉及诸多法律知识，尤其是有关“妨害司法”的问题。

是帮忙还是妨害司法？

剧中，最终被揭晓的恶人颜永原故意杀人、敲诈勒索、猥亵儿童，这些犯罪行为较为明确清晰。那么，那些想要帮助钟美宝却帮了倒忙的人，他们的行为涉及哪些法律问题呢？

在“林大森”的单元中，刑警钟敬国认为林大森不配合警方调查，隐瞒真相，说，“林大建筑师，你这么不配合我们调查，还故意隐瞒真相。你知道，你这是犯的什么罪吗？妨害司法罪。”

钟敬国的说法是否有理？从后来的剧情发展中，观众可以得知，不止林大森，其实李茉莉、丁小玲等人面对警方询问，都没有讲述真相，甚至林大森还“处理”了案发现场。他们的行为是否涉嫌“妨害司法”？法学博士、中央民族大学法学院讲师王帅分析，我国现有法律并未设置专门的“妨害司法罪”，而是分设“伪证罪”“妨害作证罪”“帮助毁灭、伪造证据罪”“虚假诉讼罪”“打击报复证人罪”“扰乱法庭秩序罪”等具体罪名。

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307条第二款“帮助当事人毁灭、伪造证据，情节严重的，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的规定，林大森的行为可能涉嫌构成“帮助毁灭、伪造证据罪”。王帅表示，认定该罪，需要注意三点：

第一，行为人所毁灭、伪造的证据，必须是法定证据的一种，即物证、书证、鉴定意见、勘验、检查笔录、视听资料与电子数据，或已经被记录的证人证言、被害人陈述等证据种类。

第二，该罪不限于刑事诉讼，还包括民事诉讼、行政诉讼。我国民事诉讼法第111条规定，伪造、毁灭重要证据，法院可以根据情节轻重予以罚款、拘留；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我国行政诉讼法第59条规定，“伪造、隐藏、毁灭证据或者提供虚假证明材料，妨碍人民法院审理案件的”，法院可以予以训诫、责令具结悔过或处1万元以下的罚款、15日以下的拘留；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第三，该罪的成立需要以“情节严重”为前提。对“情节严重”的理解，可以结合证据的重要程度、案件是否严重、社会影响程度等作出综合判断。一般而言，对于帮助毁灭、伪造重大案件证据的，帮助毁灭、伪造重要证据的，帮助毁灭、伪造多项证据或多次帮助毁灭、伪造证据等情况的，都可以被认定为“情节严重”。

剧中，林大森到案发现场清理了指纹等痕迹。这些痕迹是重要物证，且在涉及杀人的案件中，林大森毁灭了关键性的指纹证据，导致侦查活动难以有效开展，甚至可能导致案件无法侦破，真凶无法得到审判，其行为已属于“情节严重”，涉嫌构成“帮助毁灭、伪造证据罪”。

自以为的正义可能是犯罪

在剧中，谢保罗、林大森、林梦宇等人为了隐藏自以为是的真相，都对警察撒了谎，林梦宇还提供了虚假证据。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54条规定：“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和公安机关有权向有关单位和个人收集、调取证据。有关单位和个人应当如实提供证据。”但林梦宇等未如实提供相关证据。依照该法第四款的规定，凡隐匿证据或毁灭证据的，必须接受法律追究。

随着剧情的发展，观众得知，为了不让继父颜永原继续找弟弟的麻烦，钟美宝、丁小玲、李茉莉三人将颜永原拘禁起来。囚禁颜永原的虽是钟美宝，但丁小玲、李茉莉作为共犯，其行为已构成我国刑法第238条规定的非法拘禁罪。

邻居吴明月写作时，常听到颜永原喊救命。因此，吴明月也可能触法。

我国刑法第310条规定：“明知是犯罪的人而为其提供隐藏处所、财物，帮助其逃匿或者作假证明包庇的，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情节严重的，处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西南大学法学院副教授赵兴洪认为，窝藏、包庇罪，作为选择性罪名，包括窝藏罪和包庇罪，前者指为犯罪分子提供隐藏处所、财物，帮助其逃匿；后者指作假证明包庇犯罪的人。

警方询问吴明月时，她明知丁小玲、李茉莉等人曾囚禁颜永原，钟美宝之死与颜永原关系密切，但她隐瞒了一切。这和谢保罗、林梦宇等人情况类似。因此，其均可能涉嫌包庇罪。

该剧涉及的“妨害司法”行为可能还有很多，如该案诉讼过程中，若有证人对与案件有重要关系的情节故意作虚假证明或隐匿罪证，则可能构成刑法第305条规定的伪证罪；若颜永原打击报复证人，则可能涉嫌刑法第308条的打击报复证人罪等。

而在法律分析之外，《摩天大楼》的另一特点就是“女性向”，导演之一的陈正道表示，该剧是用情感来推动一些事情的，通常展现的是包容和救赎的主题。不同于“男性向”，它不在乎那么多个人英雄主义，不是要展现英雄抓到凶手，惩奸除恶、伸张正义，而是完成自我成长、自我蜕变等。《摩天大楼》就是尝试把女性的困境表达出来，通过讨论的过程，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

（综合整理自《民主与法制时报》、中青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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