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04版:情感档案

等待半生,终于等到了心爱的人

本文字数:4057

贰柒 制图

  □口述:申俊  记录:林可依

申俊和小冰曾是高中同学。那时候,他悄悄暗恋着活泼开朗的小冰。毕业后,当他向小冰表白自己的心意时,却被告知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这之后,小冰一直在国外漂泊。申俊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希望她在外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直到多年以后,在一次同学聚会上,申俊遇到了回到国内的小冰。这时候,已经恢复单身的申俊和身为单亲妈妈的小冰开始走近了。当了解到小冰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其实过得并不如意,吃尽了生活的苦头时,申俊决定用自己的爱去弥补她这么些年在情感上的缺失,给她一个幸福的港湾。

高中时,她是我暗恋的女生

我和小冰曾是高中同学。那时我是班长,她是团支书。因为需要经常一起商讨工作,我们的接触比较多。小冰不但长相俊俏,而且性格开朗活泼,因此在班里人缘很好,大家都喜欢和她交往。

我当然也喜欢小冰。但这种喜欢并不是单纯的同学间的喜欢,而是夹杂了一点朦朦胧胧的男女之情。只是那时的我年轻又青涩,不知该如何向小冰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只能在一边默默守望着她。

三年的时光过得很快,毕业时大家都按部就班地参加了高考,只有小冰的选择让人大跌眼镜,她没有参加高考,而是直接去了一家酒店当服务员。高考结束后,我顺利地被自己之前一直向往的警校录取。高兴之余,我终于鼓足勇气把小冰约了出来。我想向她表白,告诉她我喜欢她。

那天,我精心准备了一套衣服,白体恤,牛仔裤,干净清爽。临出发前,我还特意洗了一下头,用摩丝把头发打理了一下。看着镜子里帅气阳光的自己,我自信满满地出了门。

好久没见,小冰依然那么漂亮活泼,神采飞扬。我们聊了一会儿,我问她为什么放弃了考大学去当服务员,她落落大方地回答我,她清楚自己不是读书的料,中考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考上了我们这所普通高中,进校后成绩也一直位居中游,这种情况要考大学根本不可能。与其到时候考个技校、职校之类的,还不如早点参加工作,在社会这所大学里多学点东西。

小冰的坦诚让我卸下了心理包袱,于是,我也直截了当地告诉她,自己这些年一直都很喜欢她,希望她今后能成为我的女朋友。

听了我的表白,小冰略显惊讶,她说她一直都把我当成好朋友,根本没想过我会对她有这种意思。接着又抱歉地告诉我,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就是她现在酒店的同事。那个男生和我们同届,毕业于一所区重点高中。我注意到,当小冰谈起男朋友时,眼神亮亮的,用一句现在的流行语说,就是眼睛里满是小星星。我一下子便泄了气,我看得出,小冰非常爱她的男友。即使再怎么努力,我也还是一样没戏。

我找了一个和她性格相似的妻子

小冰说,虽然我们做不成恋人,但依然可以是好朋友。我只能苦笑着点点头。我知道小冰很善良,她不愿意伤害我。但是,我心里也很清楚,明知道那个女孩不能成为自己的恋人,还要假装笑脸地和她成为朋友,内心其实会非常痛苦。

上警校后,我住校了,只有周末才回家。我和小冰的联络渐渐少了,繁忙的学业和训练也让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想小冰的事。但是,只要一空下来,小冰甜美的微笑还是会莫名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不得不承认,我还是忘不了她。

大约过了一年多,我从高中同学那里知道了一个让我吃惊的消息:小冰出国了,和她那个男友一起。我既惊讶又失落,但不管怎样,我还是默默地在心里为小冰祝福,希望她在国外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这之后,我和小冰便彻底断了联系。只是偶尔,我会从其他同学那里听到一点关于小冰的消息。据说,当年小冰出国后没多久曾回来过一段时间。但呆了没多久,又再次出国了。我听了后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我不知道,小冰回来后为什么从来没有联系过我。但再仔细想想,我又释然了。小冰有她自己的生活,有她自己的男友,不和我联系也是正常的。只要她生活得幸福就好。

小冰离开的这些年,我一直按部就班地过着自己的生活。警校毕业后,我成为了一名基层民警。每天上班、下班,因为工作性质,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单位,很少出去应酬。因此到了而立之年,也还没找到女朋友。

朋友们看我这样,都很为我着急,张罗着要帮我找对象。那时,我也相了不少次亲,但都没什么感觉。直到遇到小甜,我感觉眼前忽然一亮。小甜其实长相不算出挑,但是她的性格脾气很吸引我。爽直健谈,落落大方,让我仿佛看到了小冰的影子。

和小甜没谈多久的恋爱,我就和她结婚了。

我以为自己找到了幸福,可是,真正在一起过起了日子,我才发现自己错了。原来,我根本不了解她。

小甜爱玩,虽然结婚了,可她的心思却不在我们这个小家上。她不爱做家务,也从来不会关心我。每天下了班,就和一般朋友聚会、玩闹。我平时工作很辛苦,很希望每天下班回到家能有一口热菜热饭,可是,每次回到家都是锅清灶冷。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小甜经常玩到深更半夜才回家。如果就我们两个人也就算了,我可以不计较她这些。但如果将来我们有了孩子,她还是这样不负责任,那孩子怎么办?

我找小甜认真地谈了次。她稍微收敛了点。但没过多久就故态复萌。我说她几句,她还很不乐意。最后,被逼急了,她竟然说,她就是喜欢玩,不可能为了我改变。

就这样,我们小吵天天有,大吵三六九。到后来,彼此都觉得累了。婚后第三年,我和小甜和平分手了。

我和小冰又重逢了

那几年,一直有热心的亲友想再为我介绍一个女友,都被我婉言谢绝了。我觉得一个人过也挺好。万一再找一个不靠谱的,到时搞得鸡飞狗跳,那还不如我一个人自由自在呢。

没想到,还会有和小冰再次相遇的机会。两年前,外出时我偶遇了一个高中时的同学。看着彼此变化巨大的外表,我们都颇有感触。聊着聊着,我们不谋而合地有了一个想法,组织一次同学聚会。青春不再,余生不长,趁着我们尚未老去,抓紧机会多聚聚。在我们的努力下,同学们一个一个被找回来了。让我没想到的是,小冰也联系上了。巧的是,那段时间她正好在国内。听到小冰要来的消息,我竟然激动得夜不能寐。

聚会前,我好好地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第一眼看到小冰,我不禁愣了一下。她的五官并没多大变化,但是脸色却十分憔悴,显得有些苍老。想起当年那个满脸胶原蛋白的女生,我竟有些心疼。心里更是疑惑:小冰怎么变成这样了,她这些年究竟过得好不好?

小冰看到我,也一愣,随后便笑着和我打招呼。还说我越来越成熟了,是个帅大叔。一句话就把我逗笑了,看来小冰还是那个小冰,外向开朗,还是我原来喜欢的样子。那晚,我一直都陪伴在小冰身边。活动结束后,我主动添加了小冰的微信。几天后,我约小冰见面,她来了。这一次,没有其他同学在场,我们两个聊了很多。小冰把她这些年的经历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当年,她之所以出国,全都是那个初恋男友的主意。为了筹备出国费用,小冰全家还借了不少外债。但是出国后,因为没有一技之长,语言又不通,他们的日子过得很艰难。最后实在过不下去了,两个人便又回国了。

大不了,我养你

本来小冰想努力挣钱,把债还完后就和男友结婚,好好过日子,可没想到男友移情别恋爱上了一个富家女。深受打击的小冰离开伤心地,她又去了另外一个国家。虽然在国外的生活依然艰苦,但她一直咬紧牙关撑着。

吃过很多苦头之后,小冰的日子开始顺遂起来。开起了中餐馆,买了别墅、汽车,还找到了另一半,有了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就在小冰为了家人全力打拼事业的时候,丈夫却出轨了。小冰很快和他离了婚,并把父母从国内接了过去,帮她一起管理餐馆,带孩子。有了父母帮助,小冰又做起了外贸生意。回国就是为了处理一些相关事宜。“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总是遇人不淑。”说到这里,小冰自嘲地来了句。但我却分明看到了她眼神里的痛楚。我心里一凛,忽然升起了一个强烈的愿望:以后,我要保护小冰,让她再也不受任何伤害。

从此,我和小冰的联系多了起来。怕她工作太忙,忘了吃饭,我经常在微信上提醒她按时吃饭。看她脸色不好,我猜想是因为她常年辛苦,有失调养,帮她联系了中医院的朋友给她把脉开滋补的药方。周末,我也会找各种借口带着她一起出去游玩,让她放松心情。在我的关心照顾下,小冰的气色渐渐好了起来,心情也跟着变得好了。我们在一起时,我经常能听到她开怀的大笑声。每当此时,我就特别满足,这不就是我一直想要的吗?希望她能幸福、快乐。

去年,因为疫情的影响,小冰在国外的饭店受到了冲击,不得不关门歇业。外贸生意也同样受到了影响。更糟糕的是,她还不能回去,只能滞留上海。一向坚强乐观的小冰,情不自禁地在我面前流下了眼泪。她说她想孩子父母了。更担心自己如果以后没有了收入该怎么办。看着她流泪的样子,我心痛不已,鼓起勇气告诉她:“别怕,还有我呢。大不了我养你。”小冰惊讶地看着我,我认真地朝她点点头。小冰的眼圈忽然红了,接着又笑了。我知道,她接受我了。

现在,小冰做起了网上生意。我下班回家后,也会帮她搭把手。小冰的厨艺不错,每天回家我都能吃到她精心准备的饭菜。我和她商量着,等到疫情再稳定些,我就陪她一起回去一次,去看她的父母和孩子。我们还打算,以后把孩子和父母都接回来,从此一家人整整齐齐、快快乐乐地在一起。

手记>>>

保持一份对感情的纯真

申俊和小冰的圆满结局让人看了禁不住为他们高兴。

青春年少时的感情往往是最纯真的,喜欢就是喜欢,不掺杂任何功利的东西。但到了一定年龄,有了生活阅历,也看过生活中种种的人情世故,却依然能保持初心,仍旧单纯地喜欢着曾经喜欢过的那个人,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申俊却做到了。哪怕经历过婚变,他也依然保留着年少青春时的那份初恋情怀。即使当小冰面对生活窘境时,他也能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告诉她:  “别怕,我来养你。”既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男人的担当,看到了他对小冰的款款深情。让人不由得发出感慨:  “我又相信爱情了。”

其实,感情这件事,说难难,说不难也不难。关键还在于自己的态度。如果总是带着功利心,斤斤计较,攻于算计;或者总是以各种外在的东西来衡量自己的付出值不值得,那么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纯粹的爱情。只有始终对感情保留着一份孩童般的纯真,那才能“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其实,世间之事莫不如此,保持纯真,一心一意,必将得到回报。想得太多,要的太多,最终终将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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