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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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艳阳

在我离乡返沪的第三天、正式上班的第二天，老家下雪了。在此之前，从我年前回家时起，天气预报就一直“信誓旦旦”地表示将有大雪，并让人们做好防寒准备。

终于，在期待了一整个春节假期之后——我的愿望落空了。

我只能对着上海的绵绵阴雨，看着朋友圈里刷屏的大雪照片、视频，徒增羡慕与无奈。

老家已经很多年没有下过雪了，老天爷似乎连一片雪花都不肯施舍，记忆中最近的一场雪还停留在2008年。

在那年一股脑暴怒似地倾泻下惊人的大雪之后，好似雪神青女就此销声匿迹，任凭熊孩子们如何竭力呼唤都不予理睬。而我也在这一年又一年的期盼与落空中逐渐成长，离开学校，离开家乡。

“瑞雪兆丰年”，看到雪，大人们终于对地里的麦子放下心来，而儿时的我则欢欣又贪婪地享受着大雪带来的无穷乐趣。在门前堆一个巨大的雪人，把自己的围巾慷慨地赠送给这位似乎并不怕冷的小伙伴，然后被母亲大人看到后赶紧扯下并臭骂一通。

最惊喜的莫过于前一天还风平浪静、百无聊赖，第二天醒来却发现满世界已经染上雪白。这时的开心近乎于疯狂，面对满天地的银装素裹，脑子里迅速又混乱地酝酿着今天的计划。

如果院子里雪白无瑕的“地毯”还没有被讨厌的鸡鸭们踩出一片片三角形“小树叶”，那便是喜上加喜。当然，“白地毯”最后还是会在我的央求声中，被爸妈以需要干活为由留下大大的脚印。

在那些每逢年终便会惯常下雪的年份里，过年、寒假、雪花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我无忧无虑地享受着它们带给我的快乐，似乎一切就是这么理所当然、不会改变。

如今我终于明白了，很多理所当然其实都脆弱不堪。春节会慢慢变得索然无味，长长的假期一去不返，漫天的鹅毛大雪则悄悄隐于记忆的深处，而当它再次出现时，那个一心期盼的人却无缘再与之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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