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追逐非法流量收益走上歧路

□记者  季张颖

“现在开庭！”伴着一声清脆有力的法槌声，近日，一起网络小说APP涉嫌侵犯著作权罪的刑事案件在闵行区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

3年前，杜某伙同徐某、田某先后将3000余部正版热门小说，搬到近20个盗版小说APP上，以赚取广告流量收益，由此走上歧路……

靠盗版小说广告变现走上“暴富路”

事情还要从2020年说起。

当时，闲赋在家的杜某在网上偶然结识了刘某（另案处理），两人聊了一段时间后，刘某表示自己手上有一些漫画、小说网站、APP资源，“这些网站或者APP本身带不少流量，通过广告完全可以实现变现。”

杜某称，恰巧自己那会儿正好在网上做一些广告推广的活儿，“他和我说，如果我要做这个的话，可能要比之前做的那种活要多一点收益，但需要一些公司做测试。”

在利益的驱使下，杜某随后找到自己的同学徐某，利用从刘某处接收到的文件，给小说、漫画阅读APP去注册软件著作权，并指示徐某代为注册了100余家公司为上述APP进行域名备案登记、开设充值百度云子账号推广引流。

随后，杜某和徐某又以多家注册公司名义与多个知名广告推广平台签订承接广告协议，通过大众免费阅读侵权小说时强制跳出广告以赚取流量收益。至案发时止，已查实被告人通过网络向公众传播文字作品3000余部。

为了方便每月记账，杜某还找来了自己在银行系统内的朋友田某，每月的收益到账后，田某会把名下不同公司的广告收入做成表格进行汇总。据田某在庭上供述，起初广告收益每月大概在几十万元，“到后来高的时候有五六百万元，低的时候也有一两百万元。”

然而，在公诉人对被告杜某展开讯问时，杜某对一些关键性问题却含糊其辞。

“据公诉人所知，你们使用的这款聊天软件，有阅后即焚的功能，你知不知道？”“知道，我们没有用过。”

“为什么不用国内普遍的聊天软件，而选择这款全是英文的？”“因为用的习惯了。”

“在运营的这近120家公司，收益情况怎么样？”“不记得了。”

……而据杜某妻子供述，杜某在上海所租房屋租金一年达到55万元，家中一年开销100多万元，其还购入了一辆300多万元的宾利牌轿车。

庭审现场，公诉人分五组证据就起诉书指控被告人犯罪的事实进行了举证。各组证据分别予以证实，3名被告人参与涉案APP运营、实施侵犯著作权的主观明知、运营涉案的APP所产生的相关收益等等。

主犯还是从犯？公诉人与辩护人意见不一

“关于主观明知的问题，3位被告人对2022年3月收到来自法院的民事诉讼材料以后，对涉案所经营公司对应的APP上有涉嫌侵犯他人著作权的作品是主观是明知的。为了进一步获取相应的利益，仍然没有制止或撤销相应的APP或者下架，而是继续经营，导致本案的犯罪后果进一步扩大。”

在发表公诉意见时，公诉人提到，本案中，3名被告人是以盈利为目的，实施了未经著作权人许可的侵犯他人著作权的行为。“关于本案的共同犯罪，杜某在本案中起主要作用，他不仅指使徐某注册公司，指使田某记账和转账，本人的获利也是三人当中最大。因此，公诉人认为本案的杜某起主要作用，徐某和田某起次要作用。”公诉人说。

公诉人认为，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像本案中的侵权行为，对相关网络作品的原创作者，以及独家授权的经营者都会带来巨大的利益损失。“本案中，3名被告人都是‘90后’，也是同乡，最终在利益面前，陷入犯罪的泥潭，公诉人认为也是非常可惜。但在法律面前，我们应当一视同仁。3名被告人在主观明知下涉嫌侵犯他人著作权，予以放任甚至予以追求，应当受到法律的制裁。”

杜某的辩护人发表了辩护意见。“虽然说杜某在本案三人中起的作用最大，但是根据他的客观行为来看，辩护人认为应当认定杜某是本案中的从犯，因为杜某并没有直接实施侵犯著作权的犯罪行为，它实施的是注册公司下载账单、转账等等这些辅助侵犯著作权变现的行为。”其辩护人认为，从本案中的实际作用来看，杜某也只是根据他背后的老板刘某的指示来实施相应的行为，其实施的也不是一个直接侵犯著作权的犯罪行为。

同样，徐某和田某的辩护律师也都认为，徐某和田某在案件中起到作用较小，系从犯，依法应当减轻处罚。

“现在事情既然发生了，也知道自己犯了法，我愿意承担相应的责任，后续积极对这些权益人进行赔偿。”庭审最后，杜某做了最后陈述。而站在一旁的田某悔时已晚，“我本身是一个有工作的公职人员，也是一名党员，我感觉愧对组织对我的培养，也愧对我的家人。因为自己的无知，做出了这样愚蠢的事情，我希望法庭能给我一个机会……”

法院经审理后将择期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