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纸牌杀手”

　　□  尚法斋

　　今天的这个犯罪分子，每次作案都会在现场留下纸牌，于是被媒体称为“纸牌杀手”。

　　西班牙接连发生凶案

　　2003年1月24日，天气晴朗，很多马德里居民在户外享受温暖的阳光，其中包括50岁的胡安·弗朗西斯科。他和两岁的儿子一起散步时，碰到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陌生男子，男子站在路边一动不动，胡安·弗朗西斯科与儿子从此人身边经过。

　　“早上好！”男子跟在他们后面，大声问好。胡安·弗朗西斯科转过身，对陌生人微笑着点头。男子快速来到胡安的身边，强行将他转过身，面对街边房子的墙壁，强迫他跪下，之后朝他的头部开枪。

　　当人们跑到哭泣的孩子面前时，凶手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位女士问孩子发生了什么。孩子哭泣着，只会说：“我爸爸摔倒了，不会动了……”

　　这起案件让警方感到困惑。胡安·弗朗西斯科并不富有，没有仇人，谁会想要他的命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难查清，案件调查陷入僵局。

　　2003年2月4日，胡安·弗朗西斯科遇害案发生两周之后，凶手再次出现。受害者是28岁的机场工作人员胡安·卡洛斯。凌晨3点，卡洛斯刚下班，正步行到镇郊的一个公交车站等车回家。突然，一个黑色的男性身影出现。他拿出枪，一枪击中卡洛斯的头部，之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根据凶手作案手法和在犯罪现场发现的弹壳型号，警方推测杀害胡安·卡洛斯和胡安·弗朗西斯科的凶手是同一个人。然而，他选择受害者的依据是什么？

　　同年2月5日，凶手闯入当地一家酒吧，立即用枪指着一名年轻人的头部。这名年轻人是酒吧老板的儿子。当场射杀男子后，他将注意力转向了两个女人，她们一个是访客，另一个是酒吧的老板。他一枪打死了那个访客，酒吧老板快速蹲下身子，试图爬到办公室门口，但她没有成功。凶手追了上来，朝她的背后开了一枪，然后用力踢了几脚。女子一动不动，凶手以为她已经死了，就离开了酒吧。但这次他错了，酒吧老板幸存下来，随后在法庭上发表了讲话。

　　警方仍然没有这起案件中任何关键的证据，只有对袭击者外貌的大致描述。

　　2003年年初，短短两个月里，发生了多起谋杀案，警方却毫无头绪。

　　留在现场的纸牌

　　在重新侦查胡安·卡洛斯遇害现场时，警方找到了一个小线索——一张纸牌放在地上，奇怪的是，图案是一个杯子。这张纸牌和这起谋杀案有什么关系？也许这张卡片是凶手留下的特殊信息。

　　警方对这些问题没有结论，但媒体惊喜地抓住了这样一个不寻常的证据。通过这个小的证据，记者们开始了解罪犯的身份和他袭击的目标。

　　媒体称这个疯子为“纸牌杀手”，并将其描述成了当地的传奇人物。每天都有新的可怕细节和奇怪的动机被曝光，这导致整个马德里市都处于恐慌之中。当地居民感到害怕，更愿意呆在屋里。

　　2003年3月，“纸牌杀手”出现在马德里北部的街道上，当时他试图杀死一对走在街上的夫妇。在向男人的头部开枪后，“纸牌杀手”打算对付旁边的女人，但他的枪卡住了，无法射击。

　　“我蹲下身来，用双手抱住头部，开始祈祷。”该女子事后说道，“我听到他在第一枪后重新装弹，我确信我将是下一个受害者。我已经被吓懵了。然而，不知多久之后，当我抬起头起，他消失了。”

　　“纸牌杀手”逃离了现场，留下了目击者。但即使在他逃跑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将纸牌丢在尸体旁边，图案是两个杯子。

　　幸运的是，男子并没有丧命，他被送到了医院，抢救了回来。他看清了凶手的相貌：西班牙人，20-25岁，皮肤黝黑，身材高大。

　　两周后，另一对夫妇成为了“纸牌杀手”的受害者。死者在郊区被发现，他们的身体旁边放着两张纸牌，分别是“三个杯子”和“四个杯子”的图案。

　　从犯罪现场发现的纸牌来看，凶手不会停下来，至少在他的纸牌用完之前。由于警方无法在短时间内追查到这个可怕的连环杀手，西班牙内政部代表弗朗西斯科·何塞·安苏泰吉敦促居民提高警惕：“我们正在与一个疯子、一个精神病患者、一个想要藐视并愚弄警察的人打交道。”

　　可是突然间，这一系列“纸牌”谋杀案停止了，“纸牌杀手”三个月没有作案。

　　男子自首交代作案动机

　　直到有一天，一个名叫阿尔弗雷多·加兰的25岁男子在醉酒的状态下，来到警察局自首，称自己就是“纸牌杀手”。一开始没有人相信他，警察以为这是醉鬼的胡闹行为。但负责“纸牌”谋杀案的调查员还是决定问阿尔弗雷多·加兰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只有真正的“纸牌杀手”才知道答案。

　　“留在现场的纸牌背面是什么图案？”

　　“蓝色墨水点。”阿尔弗雷多·加兰快速回答道。

　　他居然答对了！

　　阿尔弗雷多·加兰，1978年出生在马德里南部的一个小镇。尽管他的家庭很贫穷，但是男孩的童年生活还是很快乐的。在阿尔弗雷多9岁那年，他的母亲去世了，这一悲惨事件对阿尔弗雷多的影响非常巨大。他变得性格孤僻，不愿与人交流，回避社交，没有朋友。阿尔弗雷多在军队服役期间，被派往战场。

　　2002年，西班牙加利西亚海岸发生漏油事故，一艘7.7万吨燃油的轮船沉没，阿尔弗雷多被派往那里清理事故对环境造成的污染。阿尔弗雷多对领导派他去加利西亚的决定不满，他认为在艰苦的条件下，这是一项艰巨的工作。阿尔弗雷多与同事的关系很糟，经常与周围的人吵架，对老板也不尊重，甚至还偷过车。在那段时间里，阿尔弗雷多开始大量饮酒。最终，阿尔弗雷多被送往马德里的一家军事医院，接受神经疾病的治疗。之后，他才被允许回家。

　　后来阿尔弗雷多找到了一份保安的工作，但他无法适应平静的生活。很快，阿尔弗雷多就恢复了他的恶习：酗酒，同时服用精神科医生给他开的药物。这样的做法进一步破坏了他的神经系统，并将他推向了罪恶的深渊。

　　2003年1月24日，阿尔弗雷多像往常一样坐在家里看电视。突然，一个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杀掉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这个疯狂的想法让阿尔弗雷多兴奋起来。他拿起枪，开车去了马德里市中心，在那里遇到了他的第一个受害者胡安·弗朗西斯科。

　　其实，阿尔弗雷多并不在乎第一个受害人是谁。目标不是特定的人，而是谋杀这件事带来的感觉。正如阿尔弗雷多后来承认的那样，他喜欢向受害者的头部开枪。第一次作案后，他想再次体验这种感觉。

　　现场留下纸牌的想法其实是由记者提出的。事实上。在胡安·卡洛斯遇害现场发现的那张印有杯子图案的纸牌，并不是阿尔弗雷多留下的，而是别人不小心掉下来的，或者是被风吹过来的。但不知为何，警方和媒体都将这张纸牌与凶手的身份联系了起来。阿尔弗雷多很喜欢这个创意。因此，在进行下一次犯罪时，他开始随身携带纸牌。

　　阿尔弗雷多还谈到了他犯罪经过的改变。他承认自己怕热。在第一次作案时，阿尔弗雷多穿着一件运动衫，并遮住了脸，这样他不会暴露身份。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开始炎热起来，阿尔弗雷多完全无法忍受这样的伪装。因此，阿尔弗雷多决定暂停作案，等到秋天再继续。

　　夏天到了，他的生活变得非常无聊。“最重要的是，我厌倦了警方的无能。这就是我自首的原因。”阿尔弗雷多说道。

　　在“纸牌杀手”系列谋杀案的审判中，阿尔弗雷多还是改变了他的供词。他声称受到一个新的纳粹组织的威胁，强迫他谋杀。但陪审团和法官都不相信这个故事。

　　最终，因谋杀6人，3起谋杀未遂，阿尔弗雷多·加兰被判处有期徒刑142年。不出意外的话，这个西班牙最残忍的凶手将在监狱中度过他的余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