徳萨尔沃被捕

电影《波士顿杀人狂》的片头，徳萨尔沃打算向心理医生说出一切 资料照片

　　□  尚法斋

　　因轰动一时的连环凶杀案入狱的德萨尔沃，坐牢6年后声称凶手另有他人。然而时隔不久，他便在监狱中被杀害了。案件真凶到底是谁？

　　13名妇女遭奸杀

　　1962年6月14日，55岁的安娜的尸体在她的公寓中被发现。安娜生前遭受了性侵，最终被浴袍的系带勒住颈部窒息而死。

　　紧接着，6月28日，85岁的玛丽·马伦在公寓中遇害，死于遭性侵后受惊导致的心脏病。两天后，6月30日，68岁的妮娜·尼克尔斯在家中遭受性侵，凶手用她的尼龙丝袜将她勒死。同一天，65岁的海伦·布莱克与妮娜遭遇完全一致，也死在自己的尼龙丝袜之下。

　　6月似乎是凶手杀意旺盛的一个月，从第一个受害者出现后的17天里，就增加了3位受害者，其中有两位还是在同一天被同一种工具勒死。到此时为止，所有的受害者都是独居的老妇人，她们年老体弱，缺乏抵抗能力，又独自居住，成了凶手极易下手的对象。一时间，波士顿人心惶惶，警方展开了广泛的调查，在警方的高压之下，凶手有所收敛，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销声匿迹。

　　但凶手的杀意并没有停止。8月19日，“波士顿扼杀者”再次出击，目标是75岁的艾达·艾尔格，手段如出一辙，依然是在受害者的公寓中将其性侵后勒死。两天后，8月21日，67岁的简·苏利文也在家中遭性侵后杀害，勒死她的工具依然是属于死者的尼龙丝袜。

　　12月5日，凶手沉寂将近3个多月后，新的受害者出现了。这一次，受害者依然经历了性侵、被尼龙丝袜勒死的杀害过程，但与之前不同的是，第7名受害者苏菲·克拉克是个20岁的年轻女孩。凶手的作案手段不变，受害者的选择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12月31日，第8名受害者派翠西亚·比赛特死于尼龙丝袜勒颈，她的年龄是23岁。

　　正当大家都以为波士顿扼杀者的下手对象彻底改变时，1963年5月6日，第9名受害者玛丽·布朗的尸体在家中被发现，她的年龄是69岁。和之前的受害者不同的是，她遭受了强暴、暴打和勒颈，身上还有被刀子捅伤的痕迹。

　　同一天，23岁的贝弗利·扎曼斯也在家中遇害，她也遭受了刀子的捅刺，最后死于刀伤。“波士顿扼杀者”的行为越来越令人难以捉摸了。

　　第11名受害者是58岁的伊芙琳·卡宾，被强暴、勒死在家中，案发时间是1963年9月8日。

　　第12名受害者是23岁的乔安·格拉芙，被尼龙丝袜勒死在家中，案发时间是1963年11月23日。

　　第13名受害者，也是最后一位受害者，是19岁的玛丽·苏利文，遭性侵后被尼龙丝袜勒死，案发时间是1964年1月4日。

　　至此，“波士顿扼杀者”犯下了13桩强暴勒杀的罪行，所有的犯罪现场都是在受害者独居的家中，所有受害者也都遭受了性侵。第9和10名受害者遭受了刀刺，其他受害者则都是被勒死。

　　但对警方来说，这些线索还不足以抓到那个藏在“波士顿扼杀者”名字背后的神秘人。

　　凶手被捕

　　1964年10月27日，在“波士顿扼杀者”的最后一个受害者玛丽·苏利文被害9个月后，一位年轻的女性来到警局报案。她声称家中闯入了一个自称是警探的陌生男人，将她绑在床上进行了性侵，匆匆道歉后仓促离去。警方顺着这条线索，找到了阿尔伯特·徳萨尔沃。

　　徳萨尔沃的照片被公布后，警方收到了更多女性对他的指证。原来徳萨尔沃曾经有对很多女性进行性骚扰的记录，还因此蹲过监狱。他上一次出狱的时间，正是“波士顿扼杀者”犯下第一宗案件的几周前。但警方没有想到的是，被捕后不久，徳萨尔沃忽然向警方坦白，说自己就是他们追捕已久的“波士顿扼杀者”。

　　徳萨尔沃的供词非常详尽，他描述了每个案件的杀人手法，他所提到的谋杀细节，只有警方和杀手才能得知。有了这份供词，徳萨尔沃被定罪几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一时间整个波士顿一片哗然。很快，媒体便挖掘出了徳萨尔沃的背景故事：

　　徳萨尔沃原本有个幸福的家庭，有一个美丽贤惠的妻子和一个很可爱的儿子。但好景不长，徳萨尔沃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还总是在外小偷小摸，甚至因此被捕过几次，原本和睦的家庭开始变得危机四伏。徳萨尔沃在妻子身上得不到满足，就开始在外面寻求安慰，而这也成了媒体推测他犯下“波士顿扼杀者”连环杀人案的初始动机。

　　1967年，徳萨尔沃的案子进入最终审判。他的律师试图以徳萨尔沃患有精神分裂的病症来开脱罪责，最终败诉。徳萨尔沃被判终身监禁。

　　6年后，厌倦牢狱生活的徳萨尔沃忽然给他的心理医生打去电话，声称凶手另有其人。徳萨尔沃的被杀来得非常突然，就在他打完电话当天的半夜，徳萨尔沃在牢房里睡觉时察觉到一些异响，就在他想起身时，却被两个彪形大汉擒住，随后被捅数刀后身亡。

　　谁是真凶

　　徳萨尔沃的死，为整个案件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人们开始试着挖掘徳萨尔沃没有说出的真相。很多人开始猜测，有两个类型的受害者，是否也存在两个凶手？还有人将怀疑的焦点投向徳萨尔沃之前的狱友乔治·纳萨尔。

　　1948年，纳萨尔曾经因为和朋友一起杀人而被判处无期徒刑，后来因为在狱中的良好表现，而在1961年初提前假释出狱。次年，“波士顿扼杀者”第一起案件案发。此时，纳萨尔30岁，徳萨尔沃31岁。

　　1964年9月29日，“波士顿扼杀者”最后一个案子发生8个月后，纳萨尔因为枪杀44岁的加油站老板和他14岁的女儿再次被捕入狱，被判处终身监禁。1965年2月，纳萨尔在监狱中与自己的律师拜利见面时，向拜利提了一个有趣的问题：

　　“如果‘波士顿扼杀者’写了一本书，那这本书有可能赚钱吗？”

　　拜利立即反问他说的这个“波士顿扼杀者”是谁，纳萨尔给了他当时的狱友徳萨尔沃的名字。当时徳萨尔沃正因为对波士顿多名女性的性骚扰案而被关押，但警方从未考虑到他是“波士顿扼杀者”的可能，因为“波士顿扼杀者”的暴力程度和徳萨尔沃对他的性侵犯受害者的暴力程度截然不同。从勒杀这样的高度暴力行为，忽然转变为普通的性侵攻击，这个行为不符合一名连环杀手的行为逻辑。

　　但纳萨尔说服拜利去探望了当时还被关在精神病院病房中的徳萨尔沃。徳萨尔沃就是在这一次的会面中，在录音带上首次供认了自己就是“波士顿扼杀者”，并提供了案件的所有细节。由于纳萨尔的推波助澜，很多人认为纳萨尔可能才是潜藏在幕后的“波士顿扼杀者”。

　　徳萨尔沃遇害前，曾要求监狱当局的保护，但所有保护措施都无济于事，杀人者显然经过了精心的策划，才将他在层层设防的监狱中杀死。

　　DNA测试结果

　　2000年，对徳萨尔沃是否无辜的讨论到达了巅峰。

　　徳萨尔沃的弟弟希望警方将徳萨尔沃的尸体挖出，重新对DNA进行检验对比。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最后一个受害人玛丽·苏利文的家属也提出了同样的要求。他们认为，如果徳萨尔沃不是真正的凶手，那么杀害玛丽·苏利文的凶手依然在逃，警方应该重新立案调查。

　　警方在处理这段风波中的态度显然不令人满意——起初他们不愿意重新尸检，因为案件已经审理结束。这种推诿的表现，反而使得舆论对此案的关注更为密切。

　　在漫长的拉锯之后，2013年，波士顿警局终于做出声明：经过DNA的检测，警方确认，在玛丽·苏利文的谋杀现场发现的DNA，与徳萨尔沃的DNA吻合。徳萨尔沃杀害玛丽·苏利文的证据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