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甬沪
近日收到文友来自大洋彼岸的书信。他感慨着光阴箭与日月梭; 感叹着人生一世,如白驹过隙; 感激着七十多年经历,使他懂得许多; 特别感受着世事变化中做人与做好自己的道理; 感悟着人事不可太尽,需留有空间,特别是人与人的相处需要留白,包括友情、亲情和爱情。
文友已入古稀之年,他和我是同时代的人,尽管岁数有相差,但我们也算忘年交,他下过乡、当过兵、教过书,后与我在同一系统从事研究工作,每每月会、季会、年会发言交流,总是一句“后生可畏”说得我等不以为是。这不,这次来信他还特温情且直白地说,“回忆和你相处的日子里我真的学到不少东西,每次对论文的评述,我都认真聆听,你是我的良师益友,谢谢你!”原来文友的“留白”感悟,早在20多年前就已生成,而我们这些“毛头”小伙当年可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今天细研文友留白感言,很是赞同。留白是一种处事的智慧,是一种淡定对待生活的态度。古人说得好,凡事留不尽之意则是机圆,凡为留不住尽之意则是用裕,凡情留不尽之意则味深长,凡言留不尽的之意则是致远,凡兴留不尽之意则趣多,凡才留不尽之意则神满。生活中的留白有时是彼此之间的尊重和信任,也是人生绚丽的一抹底色,就像一个善良的人,留白既似雪莲圣洁高雅,彰显和煦阳光雨露滋润,成为温暖与芬芳的品格,又告知人生所具有的层次与意义。
当年初识留白,是看母亲绣花时所得,不可全盘绣缀,就像齐白石先生的虾画,三二只便点出了虾生命的存在。孩童时当然似懂非懂地只会点头,但母亲给予我们自由活动与自由想象的空间则是越来越大。以后是知识让我认知了留白的运用,它是中国美学的精粹,而在艺术创作中随处可见的留白,给人们带来的不仅是作品的美感,更是无尽的奇思遐想。当然,对留白的认同并非仅表现在年轮上的缺陷。有文友说,他编辑的刊物,因加入留白的概念,被上司认为是一种对资源的浪费; 另一文友在处理某件信访件时,有意疏忽某个细节,留白了无关轻重而解决了主要难题,他的上司认为这不讲原则; 还有一文友在起草某规章时,也对某一并不能准确认定的行为进行“留白”待处,当然也招之非议。
人生中的留白,也一种境界的使然,它需要看清、看懂,更要看开。如果说看清是对世事的分析认识,看懂是对世事的理解判断,那么看开就是处事为人的能力、能量、能级了。某文友文才武略可谓大家,但处于武大郎开店,在一群嗡嗡作响者无事生非的窘境中,他的留白处特别显眼,因为内心强大,留白之时之处,反而成了文友抵砺前行的动力,积蓄起更为广博的学识与能量。
可见,留白不是糊涂的代名词,也非难得糊涂的自嘲,而是一种价值追求。人生的幸福其实很简单,就是忘记昨天的留白处,看准今天的留白点,相望明天的留白面,任红尘滚滚,自沐清风明月,把眼前的时光利用好,让朋友开心放心欢心,让自己省心舒心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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