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记者 王川
每年的78万余元租金都要靠仲裁和法院执行才能拿到,遇到这样的老赖让市民姚女士很窝火。昨天上午,记者跟随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执行局法官来到曹杨路一处写字楼,全程见证了法官们对姚女士的这起仲裁案的现场执行。到达现场之后,法官却发现根本“查无此公司”。是地址错了?还是该公司已经搬走了?难道要白跑一趟?
年年被拖欠的78万租金
2012年11月,姚女士与上海长进置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长进公司”)签订了协议,约定将其所有的普陀区曹杨路某号写字楼内房产委托长进公司经营管理,委托经营期限为6年,授权长进公司自主经营、对外招租、与租户签订租约、代为收取租金等事项; 双方约定姚女士的年收益固定为82.85万元,采取先支付后经营的方式。
然后,长进公司在2013年8月支付了2013年度的租金,扣除5%税金之后共计78.8万元,此后再未如约支付租金。现如今,2014、2015、2016年度的租金已经通过仲裁及强制执行全部执行到位,但2017年度的租金经过多次催讨仍未支付。
姚女士遂向上海仲裁委申请仲裁,获得支持,但长进公司依旧没有付款。姚某遂向上海二中院申请执行。执行裁定作出后,长进公司不仅没有立即支付钱款,而且对于法院的传票视而不见,既没有来法院谈话,也没有向法院申报财产。
法院在执行中,经网上查询,未发现被执行对象名下有可供执行的财产线索。为此,承办该案的上海二中院执行局法官陈华荣决定前往被执行公司的住所地开展执行。
老赖“改头换面”欲“脱壳”
上午9时,记者跟随执行法官来到了普陀区曹杨路535号5楼,被执行人长进公司的住所地。然而当法官赶到时,却查无此公司。
陈华荣马上给申请执行人姚女士打电话,询问情况。姚女士坚称长进公司就在这里,自己上周还来过。而大楼物业部门也称自己不知情。
执行陷入窘境,被执行人长进公司到底去了哪里?难道当天的执行就要这样铩羽而归?
此时,执行法官注意到一个细节:电梯旁的513室里刚才还坐着两个人,现在却转眼不见了,显得有些异常。经询问周边的商户获悉,“长进公司好像就在这间办公室”。
执行法官再看这间办公室时,发现门口竖着一块铜牌“上海怡攀商务服务有限公司”,正是这个完全无关的名字差点误导了法官。
看到“人去屋空”但并未上锁的513室,法官决定一探究竟。推开房门,员工办公桌上杯子里的速溶咖啡粉尚未来得及倒进热水。在这间办公室内,执行法官很快就发现了“猫腻”。几张办公桌上放着几份文件,乍看之下并不起眼,但翻开后,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燕尾夹夹着的厚厚一刀文件,是沪上各法院从2016年至2018年陆续发出的各种传票、执行通知、限高令,收件人正是长进置业和公司执行董事高某。
在桌子上,一堆法院文书被用夹子装订在了一起。其中就有陈华荣法官寄来的关于本案的执行通知书,通知书落款时间为2018年2月6日。此外,厚厚的一摞文书中还有其他多家法院的执行裁定书,以及针对长进公司及其法定代表人高某的多份限制高消费令。
正当法官查找线索时,一位邮政快递员送来了多份快件,送达地址正是长进公司,这更加证实了513室就是长进公司办公室的推断。
不配合将被纳入黑名单
人都不见了,该怎么继续执行?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际,陈法官从一堆法律文书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周某。而之前另一起执行案件正是周某配合执行的。陈法官立即拨通了周某的电话,证实周某是长进公司的办公室主任,遂要求其到场解决问题。起初,周某不愿意出面。陈法官在电话中严厉告知了抗拒执行的后果,要求其到场谈话。迫于压力,周某最终来到了执行现场,证实513室正是长进公司的办公之处。
“我们公司目前负债累累,牵扯了多起案件,现在其名下的房产早已卖给小业主,因被多家法院查封也导致小业主无法过户; 所有的资金账户也都被冻结了,实在没钱了,现在要立即还上这些钱确实很困难,”周某说。他表示,会跟公司老板汇报,尽快筹集这笔款项,还给申请人。
对此,陈法官向周某严厉指出了公司此前拒不到场配合执行的严重性,责令长进公司尽快到法院申报相关财产,拿出还款方案,否则将采取更为严厉的执行措施。陈法官表示,“后续我们还会继续盯着他们,如果不配合执行,长进公司和相关负责人都会被纳入失信黑名单,法院将最大限度限制他们的各种市场和个人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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