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站女主播“跳槽”斗鱼被索赔百万

　　□法治报记者　陈颖婷

　　网名为“一个迟迟”的女主播吴某，因为惟妙惟肖的cosplay　造型而成为了bilibili　(哔哩哔哩)网(又称“b站”)上知名女主播。之后，吴某跳槽到“斗鱼”网站，又以”星之迟迟”的名义进行主播，吸引了大批粉丝。看到自己精心包装的女主播转眼成为了同行网站的女主播，b站不干了。为此，该公司以合同违约，将女主播吴某告上了法院，索赔100万余元。日前，上海市浦东新区人民法院对此案作出了一审判决。

　　B站女主播另起炉灶引争议

　　原告上海幻电信息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幻电公司)是bilibili  网的经营者。为了主打年轻人群体，b　站看中了以　cosplay　见长的吴某。2016年4月1日，双方签订　《合作协议》，约定由被告作为原告独家签约的直播播主，协议有效期为三年，吴某向幻电公司书面承诺并保证在双方合作期间不得在任何第三方平台进行类似直播活动或签订任何类似协议。

　　此后，吴某在b站上以“一个迟迟”为网名，开通了直播平台。由于吴某的cosplay扮相青春可人，吸引了一大批热爱动漫的年轻人，“一个迟迟”很快成为b站上的热门女主播。然而，在2017年，“斗鱼”网站上出现了另一个名为“星之迟迟”的人气女主播让幻电公司非常震惊。原来，“星之迟迟”正是吴某。幻电公司认为，自吴某与公司签订　《合作协议》　以来，借助于b站的支持、推广和宣传，吴某迅速积累了大量的人气，短期内便从与公司的独家合作中获得了高额的商业收益和佣金分成。但是自2017年6月1日起，吴某未经告知公司，也未经公司同意，擅自以“星之迟迟”的昵称到斗鱼平台从事未经授权的直播活动，已经构成严重违约。

　　劳务关系还是合同关系成争议焦点

　　幻电公司表示，　《合作协议》明确约定，本协议任何一方直接或间接违反本协议的任何条款，或不承担不及时充分地承担本协议项下其应当承担的义务的，即构成违约。守约方有权以书面通知的方式要求违约方纠正其违约行为，消除违约后果，并赔偿守约方因违约方之违约行为而遭受的损失。乙方违反本协议，在任何第三方平台进行类似直播活动或签订任何类似协议的，应当在甲方指定期限停止违约行为，并应承担100万元的违约金；　本协议项下其他条款约定的违约金金额不能弥补甲方损失的，甲方有权要求乙方赔偿因违约行为给甲方造成的一切损失，包括但不限于直接损失、间接损失、律师费、差旅费以及其他一切合理支出。

　　2017年6月17日，幻电公司向吴某发出了　《关于立即停止严重违约及侵权行为的法务函》，明确要求吴某立即停止在斗鱼平台未经授权的直播活动等违约行为。该函也同时抄送给了斗鱼公司。幻电公司说，截至公司提起诉讼之日，吴某和斗鱼公司都置若罔闻，至今吴某仍在斗鱼直播平台上继续其直播活动，从中牟取巨额违约收益。为此，幻电公司请求判令吴某立即停止违反　《合作协议》　的行为，停止在斗鱼平台进行直播；　判令吴某赔偿违约金人民币100万元以及因本案发生的律师费及其他合理费用人民币10万元。

　　对此，女主播吴某表示，双方的　《合作协议》　是劳动关系，不存在违约金的问题，幻电公司主张的律师费等赔偿请求无事实及法律依据。劳动关系是法定的，不能通过约定的方式改变劳动关系，她认为双方符合劳动关系的特征。关于违约金，双方不存在违约关系，且违约金过高，远高于自己在幻电公司处获得的实际收入。

　　而作为第三人的斗鱼公司则认为，自己与案件无直接法律关系，不应承担法律责任。

　　法院认定属非典型合同关系

　　法院审理后认为，依法成立的合同,对当事人具有法律约束力；当事人应当按照约定履行自己的义务,不得擅自变更或者解除合同。幻电公司与吴某签订　《合作协议》是双方当事人的真实意思表示，内容不违反强制性法律规定，吴某作为一名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网络主播，理应对该行业具备相当的认知水平，其在订立主播协议时理应对合同条款予以事先审查，在此基础上订立的合同系当事人意思自治的结果，是当事人真实意思表示，对合同双方均有约束力。

　　关于涉案协议的性质。从合同目的而言，双方是具有合作共赢的目的，而非仅仅吴某为了幻电公司利益而付出劳动或劳务，且协议中也明确约定“本协议任何内容均不得解释为在双方之间产生或构成雇主/雇员关系、特许经营授予人/特许经营被授予人或合伙关系、劳动关系”。本案中，幻电公司提供直播的平台，吴某提供直播服务，是共同合作、互利共赢的关系，幻电公司未就直播内容下达指令，吴某是自行安排直播的时间、频率及直播内容，故吴某所认为涉案协议是劳动关系的主张不能成立。根据合同内容，涉案协议在法律性质上兼具网络服务与演出、合作等的主要特征，应属于非典型合同关系，应适用　《合同法》的一般规定、参照合同的经济目的及当事人的意思等对涉案协议进行处理。

　　由于现涉案协议仍然有效，对原、被告双方均仍具有拘束力。双方签署的涉案协议明确约定吴某作为b  站平台独家主播不得在任何第三方平台进行类似直播活动或签定任何类似协议。现吴某单方面宣布更换直播平台，并实际也在第三方平台进行直播活动，其行为已明显违反涉案协议的约定，故应承担违约责任。关于违约金的金额，合同约定的违约金偏高，结合幻电公司实际损失、预期利益、合同履行情况等因素，法院判决，吴某立即停止违反　《合作协议》　的行为，继续履行　《合作协议》　中的不作为义务，立即停止为斗鱼及任何第三方提供直播服务或类似直播活动；　同时赔偿幻电公司违约金25万元及律师费、公证费3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