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夫
曾国藩的功过,历史自有评说,在下不予置喙。本文只是由他改号一事引发一些感慨。
曾国藩(1811—1872年)初名子城,乳名宽一,字伯涵。道光十一年(1831年),曾国藩改号“涤生”。自云:“涤者,取涤其旧染之污也;生者,取袁了凡之言: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也。”(袁了凡,明朝贤哲,著有《了凡四训》)自改号后,虽说曾国藩“涤其旧染之污”并没有一蹴而就,但他时时刻刻按“涤生”的要求自律,修身养性。
23岁的曾国藩考取秀才,翌年为举人,28岁为进士,30岁被授翰林院检讨,33岁升任翰林院侍讲之后官运亨通,连年擢拔,成为了清廷重臣。其节行文章俱属卓异不凡,时誉“才大而谦,气宏而凝,可称完全之真君子,而为清代第一流人物。”曾国藩毕竟是人不是神,他青年时期与当时一般读书人完全没有两样,也有不少陋习,诸如通宵打牌,爱好抽烟,交游放浪等等。有史书总结其主要毛病体现在:目无余子,自命不凡;轻浮好色,心贪嬉游;多言好动,不能安坐。
曾国藩改号“涤生”,意在与过去一切的陋习毅然决然告别,从此练就了一辈子自律的功夫。这种功夫就是“慎独”——把它视为人生四大金针之首。他一生坚持写了33年日记,这些日记除了战事、读书、交友等记载外,大量的是如何“涤生”的自白。如整个道光二十二年,曾国藩的日记里所记载的大多是自己如何反省、如何改过自立之语:“为人好名,可耻!何时能拔此根株?”“由于多吃烟,因立毁折烟袋,誓永不再吃烟。如再食言,明神殛之!”“知此而不行,真暴弃矣!真小人矣!”“醒早,沾恋,明知大恶,而姑蹈之,平日之气安在?真禽兽矣!”这些剖析灵魂的心语,生动形象地刻画了曾国藩自立自新的心路历程;同时也令人体悟到曾国藩一意“涤生”是何其艰难,倘无定力矢志,则前功尽弃矣!
值得一提的是,曾国藩步入官场后,无论是在京任职还是位居两江总督,其为官宗旨始终如一,即“自拔流俗,进德修业,陶铸世风”。在我看来,这是他改号“涤生”的扩大,由个人品信延伸到为官之道。曾国藩连连上疏(如《应诏陈言疏》《敬呈圣德三端预防流弊疏》)都是直指官场“浮华”“退缩”“敷衍”“颟顸”之颓风,朱批称道“剀切明辩,切中情事,深堪嘉纳”。在某种意义上说,曾国藩所上奏疏乃是力图在官场上来一番“涤生”,无怪乎,《清史稿》主编赵尔巽称赞曾国藩是“中兴以来,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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