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离婚案跨越三国 只为保护“最特别的他”

□法治报记者  陈颖婷

通讯员  王雨堃

新冠疫情、俄乌冲突……中国小伙张明与乌克兰姑娘薇拉的跨国婚姻最终走向瓦解，然而他们面对的除了情感纠纷，还有与孩子的天各一方。张明在荷兰创业分身乏术、薇拉因为战乱颠沛流离、2岁的儿子因疫情滞留中国。张明迫切想将孩子接回身边，然而孩子出国却需要所有监护人签字……张明和薇拉的离婚诉讼迫在眉睫。近日，一起跨国离婚纠纷案件在上海市长宁区人民法院未成年人与家事案件综合审判庭法官徐叶芳的主持下以在线方式顺利办结。

曾经美好的跨国恋

难敌疫情下的分离

张明在荷兰创立了旅行社。他经常因工作关系在欧洲各地到处跑。2017年，他与乌克兰姑娘薇拉相识相恋。由于荷兰和乌克兰之间的飞行距离为2小时，两人也就此展开了段异地恋。2019年，两人结婚。此后两人的爱情结晶小智出生了。

夫妇俩决定让小智入中国籍。于是，张明带着当时才3个月的小智回国办手续。虽然手续很快办好，但因当时国外疫情严重，为了儿子的安全，张明带着儿子在上海暂住。此后，张明又开始着手办理儿子前往荷兰长期居住的相关证明。然而受到全球疫情影响，手续一办就是一年多。

今年1月，由于工作原因，张明必须回荷兰处理。“本来我打算办完事就回上海，但疫情反复，航班时常被熔断，我也因此不能按期回来。”张明说，儿子小智一直由上海的姐姐照顾着。

父子分隔两国

母亲下落不明

雪上加霜的是，由于长期的分离，也让张明与薇拉的婚姻出现了裂痕，他们的婚姻也走向了末路。但还没等离婚事宜摆上日程，俄乌冲突爆发了，薇拉的生活也就此颠沛流离。“薇拉在乌克兰四处漂泊，下落不明；因为疫情，孩子滞留上海，生活比较困难，我非常担心，希望结束这段婚姻，尽早把孩子带回身边由自己照顾。”张明无奈地表示。

俄乌冲突、新冠疫情、跨国婚姻、未满2岁的孩子、未成年人监护缺失……

多重难点叠加，徐叶芳当即意识到妥善处理好这起案件的紧迫性。她立即联系张明，张明称根据荷兰移民局最新规定，孩子出国与父亲团聚须有全部监护人签名的文件方可授权委托国内亲属办理相关手续，然而双方分居两年逐渐断了联系，战乱之下寻人更是难上加难；另一个难点则是根据《民法典》规定，离婚后，不满两周岁的子女，以由母亲直接抚养为原则。因此，无论如何必须先找到女方了解具体情况。

战乱中寻找线索

案件终迎来转机

“你先别急，我们一起想办法联系上孩子的母亲！”徐叶芳安抚好张明的情绪，与张明耐心沟通，仔细寻找一切有可能联系上薇拉的线索。梳理好已有的线索后，她逐一拨打电话，尝试联络薇拉本人以及其他可能知道薇拉下落或联系方式的亲友。

受战乱影响，薇拉居无定所，原先的联系方式已停用，其他好不容易打通的电话常常因意外被迫中断……连续三四个小时的“电话寻人”颇为艰辛。但为了让年幼的孩子能尽快回到监护人身边，徐叶芳不轻易放弃任何一条线索。几经曲折，终于在一位在乌华人的协助下联系到了薇拉——原来，薇拉因战乱颠簸已前往保加利亚，得知孩子目前在中国生活相对安定后她深感欣慰，表示愿意参加线上庭审，解决孩子后续生活问题。

线上庭审连接三国

只为“最有利于未成年人”

庭审中，徐叶芳本着“最有利于未成年人”原则，组织分别身处荷兰和保加利亚的双方进行调解。法官耐心细致的工作态度和“一切为了孩子”的那份爱心令薇拉十分感动，她当庭表示同意离婚；她认为自己目前生活环境十分不稳定，“无论孩子将来在中国还是短期跟父亲去荷兰生活，都更有利于孩子成长，我同意孩子由张明抚养。”最终双方就离婚和儿子的抚养事宜达成了合意，关于探望问题另行协商解决。法院经过审查，确定张明与薇拉由于长期分居缺少沟通，夫妻感情确已破裂，于是当庭作出裁决准予离婚，综合考量双方生活环境、抚养条件及孩子抚养现状等因素，将孩子判归张明抚养。

“非常感谢长宁法院和徐法官为我们做的一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帮助解决了我们父子团聚最棘手的问题！”张明表示。  （文中均系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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