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亚“狼人”

　　□  尚法斋

　　他是别人眼里的顾家老爸、温柔丈夫、敬业警察，然而标签背后的他竟然是一个“杀人狂”。俄罗斯人送他外号“狼人”，从1992年到2010年，他杀害了80多人。

　　18年杀害80余人

　　2023年1月10日，因杀害22人被判终生监禁的俄罗斯前警察波普科夫又一次站上法庭。波普科夫现年53岁，曾是西伯利亚地区安加尔斯克市的警官，1998年离职。2018年他再次受审，是因为涉嫌杀害另外59名女受害人。

　　这些杀戮事件发生在西伯利亚东南部城市安加尔斯克。已经定罪的案件发生在1994年至2000年，除22名女性遇害外，另有2名女性侥幸生还。新一批案件时间跨度更大，受害人数更多，从1992年至2010年，59人死亡，1人生还。

　　自1992年起，荒野女尸接连在安加尔斯克市出现，现场惨不忍睹，作案手法如出一辙。据警察调查，受害者清一色是女性，且从案发现场看，几乎都是先奸后杀。作案工具都是锥子、螺丝刀还有刀这样常见的工具。警方认为，他至少曾斩首1名女子，还曾挖出一名受害者的心脏。

　　这些受害者被杀害后，要么被全裸地抛尸荒野，要么被肢解，有的头被割下来扔进垃圾桶，有的四肢被扭曲。

　　警方认定这些凶杀案系同一人所为，但迟迟未能破案。安加尔斯克市当地居民一度人人自危，将凶手形容成“狼人”。由于多数凶案发生在星期三，警方也将此人称为“星期三杀手”。不过，2000年后，持续多年的连环凶案戛然而止。据《西伯利亚时报》报道，波普科夫被捕后供认，由于自己在2010年丧失了性能力，才没有继续作案。

　　这些凶杀案多年未破，警方从没有怀疑过凶手的身份是警察，警方一直怀疑凶手是工人、司机、铁路员工或供热站工程师，甚至是一个墓地工人。

　　关键的线索来自于一个名叫斯维特拉娜的幸存者。波普科夫行凶后认为她已经死亡，将她裸体扔在雪地里。斯维特拉娜当时只是昏了过去，醒来后，拖着浑身的伤痛去报警。尽管斯维特拉娜当时就指认出了波普科夫的照片，但波普科夫的妻子为其提供不在场证明，警方未对其进行详细调查。

　　波普科夫在1998年离开警队，但仍继续犯案。他能够被逮捕，完全得益于警方的DNA比对技术。2012年，调查人员要求数千名现役和退役警察接受强制脱氧核糖核酸（DNA）检测，从而锁定波普科夫。

　　诱因或为怀疑妻子出轨

　　被捕后，波普科夫声称：他只是想“清洗”掉街上那些放荡的女人。

　　波普科夫的作案手段是夜晚开车在道路上寻找作案目标，有时开着警车。他以搭顺风车为名，诱骗受害者上车，在偏僻地点强奸杀人，然后抛尸。他坦白了自己是如何挑选目标的：“受害者通常是那些在夜间毫无目地游荡街头的孤身女性。她们行为不检点，也不害怕与我搭讪，愿意上我的车，和我一起驱车冒险，寻求娱乐，还随时准备喝一杯，与我发生性关系。”

　　波普科夫称并不是所有与他接触的女性都会被杀害，他只教训、惩罚那些行为不检点的。那些行为检点的女人面临这样的情况通常会害怕。其中有一名女性因为急着去火车站接母亲，被波普科夫认为是“清醒的”正经女人而逃过一劫。

　　据《西伯利亚时报》2015年报道，波普科夫往往以喝醉酒、“看上去像自己母亲”的女性作为目标。调查人员怀疑，波普科夫的行为可能是在报复母亲，后者酗酒，在波普科夫儿时经常虐待他。但也有媒体披露，引发波普科夫杀戮冲动的，是他对妻子艾琳娜与人通奸的怀疑。

　　据波普科夫称，1992年的一天，他下班后在家附近发现了两个安全套，他怀疑妻子与人通奸，但妻子矢口否认。他无法相信妻子，又没有确凿的证据，在强烈的疑心折磨下，他开始把仇恨发泄在那些他认为行为不检的女人身上，于几个月后开始了第一次杀戮。

　　妻女不相信他杀人

　　在“杀人狂魔”身份的背后，波普科夫还是一个顾家老爸、温柔丈夫。他是个极其矛盾的人，一方面对其他女性极其残忍，一方面对女儿、妻子很好。他喜欢和女儿玩游戏，为她举办生日会，和她一起参加学校活动，是一名“完美老爸”。

　　波普科夫的妻子艾琳娜在电视上说道：“如果我觉察到任何不对劲，都会和他离婚的。”

　　波普科夫的女儿叶卡捷琳娜是一名数学教师，她说：“直到现在我还觉得自己是‘爸爸的女儿’。”

　　报道称，虽然妻子和女儿搬到了另一个城市，生活十分艰难，但在波普科夫被捕后，她们还是申请去看望他，并常常见面。艾琳娜和波普科夫也仍然保持着婚姻关系。

　　艾琳娜表示，所有针对她丈夫的指控都只是“童话故事”，她说，“我们每周一和周二见面，并讨论所面临的情况。波普科夫否认所有指控，就连女儿问他时也没有承认。他对她说，‘卡佳’（叶卡捷琳娜的昵称），你知道所有这些都是童话，这就是那个（司法）体制，我曾经在其中工作过，我了解这个体制。”

　　艾琳娜说：“我们已经结婚28年，我支持他，我相信他，我爱他。他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伤害过我。和他在一起我感觉安全。如果他现在获得自由，我一个字也不会多说，立刻就会和他继续一起生活。”

　　在该则报道中，波普科夫的作案动机被叙述为“希望净化街道”，虽然他杀死的并不都是妓女。

　　即使波普科夫被警方逮捕后，他的妻女也一直不愿意相信他犯下如此多的血案，为了躲避媒体，她们甚至搬到了另一个城市生活。

　　招供时，波普科夫称他有一个双面人生：“在一个世界里，我是个普通人。我是一名警察，工作受到肯定。我的妻子认为我是个好丈夫，女儿认为我是个好父亲，这些都是事实。而在另一个世界里，我杀人。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掩盖起来，不让别人知晓，因为我知道这是犯罪。”

　　波普科夫的作案工具都是警方从其他犯人那里收缴来的武器。他作为警察很容易接触到这些“资源”。他把这些工具偷出来，作案后擦去自己的指纹，再丢弃在作案现场或者附近。波普科夫被捕后供认，他有时会砍下对方的头，有时还会挖出心脏。

　　俄罗斯媒体2022年12月援引案件调查人员卡尔切夫斯基的话报道说，根据医学诊断，波普科夫“有不可控制的杀人欲望”，但是他被判定精神正常，必须为罪行承担法律责任。

　　波普科夫杀害的其中一名女性是他女儿音乐学校的老师。女儿说学校要给受害老师捐款举行葬礼，他还给了她钱。他把那名女老师的尸体和另一名女性丢在一起。但后来他发现自己的警员证落在了现场，这会让他暴露，于是返回现场去拿回警员证。回到现场后，他发现其中一人还有呼吸，十分震惊，便又给了她一铁铲，结束了她的生命。

　　波普科夫2015年1月14日被判处终身监禁。这在俄罗斯国内引发不少人质疑，认为惩罚太轻了。俄罗斯并没有从法律上废除死刑。1996年加入欧洲委员会后，俄罗斯暂停执行死刑，改以终身监禁作为最高刑罚。

　　2018年12月，波普科夫承认的59起谋杀案中，有3起没有找到证据证明是他干的，法院以56起谋杀案第二次判处他无期徒刑。

　　2年之后，波普科夫再次爆出两起命案，受害人数上升为83人。这个数字，让他成为世界上排名第三的连环杀手。由于俄罗斯早就没有死刑，所以波普科夫一直被关押在监狱，不出意外，他将在狱中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