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睿信律师事务所 易德祥
向建筑公司讨要工程款,却被多名保安打伤。事后建筑公司撇清责任,称保安并非公司员工,要赔偿?免谈!
问题是,这些保安和伤者无冤无仇,若不是建筑公司有人怂恿和指使,他们怎可能事先准备好工具痛下杀手?只是由于有打人保安在逃,建筑公司似乎并不担心受到牵连。
对此,我采取了欲擒故纵的策略,坚守索赔的底线。
果然,随着最后一名打人保安被抓获,建筑公司主动找到我们,表示接受我们的要求。
追讨欠款
竟遭保安围殴
多年前的一天,一个湖北人吴德全找到我,请我帮他哥哥吴德财索赔,说他哥哥被人殴打受了重伤。仔细了解后我得知,吴德财带着一帮人来昆明,替广东一家建筑公司在昆明承包的房地产项目干活,因该建筑公司拖欠他们的工程款,吴德财于是多次找对方讨要,但都遭到了回绝。
一天早晨,吴德财和另两个人一起,再次到项目办公室找负责人要钱。吴德财越说越气愤,嗓门也越来越大,双方顿时吵了起来。
公司的保安听到争吵声后,马上将公司的大门关了起来,随后四名保安人员用事先准备好的钢管对吴德财等三人一顿暴打,吴德财几下就被打倒在地,另外两人也连带被打,其中一人赶紧报了警。
等警察来到现场的时候,打人的保安中有三个人已经跑了,只有留在现场的一个人承认了打人的事。
吴德财等人被送到了当地医院,其中吴德财直接进了抢救室,医院甚至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在昏迷了多日后吴德财才醒过来,总共住院72天才出院。受到牵连而被打的另两个人由于并非主要目标,因此一人构成轻微伤,一人轻伤。事发后,建筑公司为了息事宁人,立刻支付了所有的工程款。
其间,当地公安局又陆续抓到了当时殴打吴德财的另外两名保安,仍有一名保安在逃。
吴德财出院后,我和他的弟弟一起到工地,和建筑公司协商赔偿的事。但建筑公司的人表示,那些保安不是他们公司的员工,因此打人的事和公司无关,更不可能进行赔偿。
问题是,这些保安和吴德财无冤无仇,若不是建筑公司有人怂恿和指使,他们怎可能事先准备好工具,对吴德财痛下杀手?只是我们暂时没有证据罢了。
若做鉴定
结果可能不利
这边协商无果,那边倒有一个自称打人保安老乡的人主动联系我们,表示愿意出面和我们协商赔偿的事。
当时吴德财的弟弟提出要求赔偿40万元,此人称要我们先去做鉴定,根据鉴定结果再来谈赔偿。
吴德财当时受伤虽然很重,但治疗和恢复情况非常好,我初步判断伤残鉴定的等级不会太高。为了保险起见,我先将他的病历材料拿去向司法鉴定中心的法医咨询,多名法医都认为,吴德财伤情恐怕只能构成10级伤残。
由于吴德财属于农村户口,此前的所有治疗费用已由建筑公司支付,按照当时的赔偿标准,他恐怕只能拿到大约2.5万元的赔偿。
为了替他争取尽可能多的赔偿,我感到不能按部就班地处理此事。此时对我们唯一有利的,就是该案刑事部分的发展。我知道,打人者的老乡之所以要出面协调赔偿的事,也是希望替他们争取较轻的刑事处罚。
一降再降
坚守最后底线
我分析后认为,如果案件进入诉讼程序,那么法院当然需要依据伤残鉴定来确定赔偿数额。但如果是双方协商的话,没有这份鉴定也是可以进行的。
在仔细考虑并取得吴德财的同意后,我们决定暂时先不做伤残鉴定,并将索赔额降到25万元,希望尽快拿到钱让吴德财回老家修养。
但对方表示,他们不是不想赔偿,而是的确没有这么多钱,顶多只能赔偿8万元。
在此期间,当地派出所也从中协调,让双方进行了当面协商,为此派出所所长甚至拟好了赔偿协议。
在此情况下,我们又将赔偿诉求降为20万元,希望能当场达成协议。这个数额对方原本已经接受了,但他们的律师到场后,提出吴某是农村户口,20万元的赔偿太高了,协议还是没能达成。
吴德财的弟弟此时有点慌了,悄悄跟我商量,说要将赔偿额再降低到10万元。但我感到,对方这样“逢场作戏”就是为了试探我们的底线。如果我们再次降低诉求,那么10万元对方也是不可能接受的。
这次协商之后,当地公安对保安故意伤害案的侦查已经终结,并向检察院作了移送。
此后,在逃的一名保安在春节期间回老家过年,被当地警方抓获,移送给了昆明警方。
由于此前有人未被抓获,几个犯罪嫌疑人显然可以将责任都推到此人身上。如今所有人都到案了,建筑公司也突然着急了。这次和我们联系的不但有那个保安的老乡,还出现了建筑公司的工作人员。他们提出,同意赔偿20万元了结此事。
很快,吴德财的弟弟就和对方签订了协议,拿到了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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