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营洲
新近买了本书,书名是《杜甫与先秦文化》。
坦率地讲,我并不关注杜甫,也不关注先秦文化,却对先秦文化中的《诗经》《楚辞》与杜甫的关系感些兴趣,所以才买了这本书!
书是用来读的,不是用来藏的,可是在我翻开这本书后,读着读着,感觉不大对劲儿!
为什么呢?最初的感觉是,这本书没有任何独到的见地,全是教科书的知识;或者说,全是能在其他书上读到的内容。
随后我读到了第一章第二节的“笃友伦”部分,称“杜诗有浓重的‘书信’情结……”于是便大抄特抄杜甫“有关书信的诗句”。我翻了翻,竟达四页之多!
一本学术著作,怎么会这样?
此类现象此后还有许多!
诸如该书第四章第一节的“先秦人物”部分,竟把“远古人物”“夏、商、西周人物”“春秋战国和秦朝人物”,从燧人氏、伏羲氏、神农氏、少昊、黄帝、仓颉……到秦始皇、田横、黄石公等,一一罗列了出来,并都“简介”了一番,堆砌了二十来页。可这都是《辞海》或任何一本历史书上都有的啊。
又如该章第二节的“神话传说”、第三节的“寓言典故”,同样是如法炮制,将先秦时期几乎所有的“神话传说”“寓言典故”都复制过来了!
这也太侮辱读者的智商了吧!
我很快便翻到了该书的“结语”,名为:《杜甫对先秦文化的“一元多向”选择》。
什么是“一元多向”呢?
该书称:“如果用一个简单的理论范畴从宏观上概括杜甫对先秦文化的继承,我想定义为‘一元多向’:‘一元’,指杜甫独尊儒家文化;‘多向’,指杜甫对其他文化‘转益多师’,广泛学习,灵活运用。‘一元’是原则性,‘多向’是灵活性,二者相辅相成,是辩证统一的。”
不瞒您说,当我读到这段文字时,几近笑喷!
请问,这个杜甫对先秦文化的继承究竟是“一元”呢?还是“多向”呢?似乎都对!又似乎觉得哪儿有点不对。这令人想起了曾经的一句“最高指示”:“抓革命,促生产。”这二者更是“相辅相成”“辩证统一”的:想“抓革命”的时候“抓革命”,想“促生产”的时候“促生产”,咋说咋有理。
我感觉,该书的上段文字,咋看咋像是“官场语言”!
于是我想知道该书的作者究竟是何许人也!
可封面的折口处没有介绍,前面的几页也不见介绍,于是我便翻“后记”。
该书没有“后记”,仅有一篇“致谢”。
作者在“致谢”中称:“论文草成,谢意油然而生——”,于是便“致谢”他的父亲、岳父、母亲、岳母、妻子,包括正上中学女儿,以及恩师、学友、同仁、朋友等等。
这时,我忽然看到了这样几行文字:
“我四十岁才开始读博,深感‘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知读书迟’(颜真卿《劝学》)。而且这期间担任××市教育局副局长……”
于是我恍然大悟,原来这本书是“在职博士生”写的啊!一如作者所言称的,“既要处理繁杂的行政事务,又要读书治学……”多么不易啊!
就“常理”而言:当官就当官,读博就读博!而该书作者,既当官,又读博,真真是“革命”“生产”两不误啊!
我又从头至尾翻看了一下这本书,感觉是:先搭个架子,再填些资料;如此而已!
该书还附了长达十一页的“英文摘要”,长达十一页的“参考文献”,试想一下,这满共才二百六十多页的一本“厚厚的”书,还有法读吗?
此时此刻我只是觉得:以此“论文”来博得顶博士帽,倒也是有一番辛苦的,可是你再将它印出来,祸害梨枣,乃至再掏读者的腰包,就貌似有失厚道了!
平心而论,这真的是一本“奇书”。只是,读罢“奇书”心黯然!
倘若有谁问:“你黯然个啥子嘛?”我就期期不敢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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