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莎莎
一个冬日午后,见到卷耳。
整个冬季,本是一片寂寥。尤其在几日连绵阴雨之后,花园里更显荒凉。前些时段还开着红花、紫花的百日草和长春花如今已近落败,叶子枯萎的惨状让人心疼;原本就着肥沃泥土自然发芽疯长的紫色茉莉早已不见其影,我还曾暗自窃喜来年不需再撒播种子;还有那带着几片绿色阔叶的绣球,现只剩孤零零的残枝细干,感觉随时会面临死亡的威胁;即便那抗冻的小葱、蒜苗和草莓,也渐渐显出落寞颓废的架势……
我踟蹰在这些花草面前,如看到人老去迟暮的光景,花草抗争不过四季的交替,人类抗争不过命运的兴衰,我该难过吗?
便在此时看到了卷耳。借着土块的缝隙,它一撮撮长出来,这里一棵,那里一棵,绵延成不小的数目。我转了几圈,看了几遍,认定它不是一般的野草,没舍得除掉它。拿手机花软件一查,显示竟是卷耳。多熟悉的名字!来自《诗经》的记忆,多么深刻,“采采卷耳,不盈顷筐”,读时就充满好奇,却终究不知卷耳长为何样。今日,竟穿越记忆的长河,在自家门前相见。虽隔数年,但如见挚友,欢喜激动之情不可与人语。
百科显示,卷耳称为“一月女孩的幸运花”。它的出现如生命的爆发,破土而出,长势崭新旺盛,没有丝毫的怠慢,也没有任何的不满,是一种心安理得、水到渠成的花好月圆。
所以,我看它,匙形绿叶清翠纯净,犹如新生婴儿,是带着一双新奇热爱的眼睛来到这片土地的。叶片披一层柔毛,发出朦胧的光,又像懵懂无知的孩童,在向未知的世界一点一点探索。不多久,它会长出细细的花梗。来年的春天,将开出簇生的白色小花,倒卵形,有线性的花柱给它支撑。
北方自然也有卷耳,这是常见的植物,在田野、路旁及山坡草丛中都可见。而我自幼生活在乡下,玩耍嬉戏于田头野沟,却从不识卷耳。或许即使见了,也就一脚踩了过去,就当野草一般。即便现在,我若不是因为对花草有些兴趣注意到它,想必它依旧会被我踩在脚下,只是广袤大地上微不足道无人问津的一棵草而已。
然而,每株草其实都有名字的。比如,长在卷耳不远处有一棵绿油油的植物,叶片宽大,呈卵状三角形,一查,称为“番杏”,又为法国菠菜、新西兰菠菜。还有一种名为“黄细心”的植物,在寒冷的冬日呼哧呼哧地长出许多侧枝,侧枝上又生出若干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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