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福春
要不是搬迁,真忘了它们的存在。当年如宝贝一般收藏着的杂志,包裹得严严实实,静静地呆在书橱里的一角。
喜欢读书,依稀受父亲的影响。喜欢买书,同样也是。
小时候,我经常躲在楼上翻看床底下父亲带回来的书和杂志。那些线装本的书籍我不敢随便打开,一来知道这是父亲的宝贝,二来大多为竖排繁体字,看几个字就得查字典。阅读最多的是《人民文学》《文艺学习》,里面的一篇篇小说,深深地吸引着我。喜欢文学、热爱文学,似乎自那时开始,可谓“一见倾心”。
《小说选刊》《小说月报》《收获》,应该是我工作以后购买的,唯一订阅过的是《上海文艺》,也即《上海文学》。订阅时的印象已经模糊,杂志封面上的投递信息,激活了我的记忆,把我拉回到那个年月……
1978年,《上海文学》还为《上海文艺》,这是我学徒满师拿到第一个月工资以后,去邮局办理的。收入一下子从17块8角4分上升到36块,心里满满的幸福,而订一本杂志便是我实现的第一个梦想。
那是一段快乐的时光,除了读书,一到星期天常和同事、朋友聚上一聚,吃了中餐品西餐,火锅流行时,几乎一个月要去两次“洪长兴”。其时父亲业已平反,恢复了工作,经济上没有我操心的份。
那些年读过的书有许多,自己购买的占的比例不大,大部分来自于图书馆、书友间,可以说古今中外,能够找到的,无一落下,比如我国的四大名著,比如大仲马、小仲马、契诃夫、普希金……文学杂志更是数不胜数:《当代》《花城》《译林》等等,有时厚厚的一本书只有半天的时间(朋友后面排队等着),真是一目十行,囫囵吞枣,然而文学的种子已然悄悄发芽。
这么多年来,读书的习惯一直不曾改变。前些天我还找出了海明威、屠格涅夫、欧·亨利等作家的小说。“老人与海”再一次给我以震撼——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感受着屠格涅夫简洁、朴素、细腻、清新的艺术风格,欧·亨利的“意外结局”,米兰·昆德拉的“梦幻叙述”……
突然见到这些旧杂志,惊喜莫名,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它们是我文学之路上的启蒙老师,萌发了我创作的冲动。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上海文艺》……
我和《上海文学》是有缘的,当年的《上海文艺》给了我文学艺术方面的滋补,数年后我跃跃欲试拿起了笔,接连在《三月》《上海工人报》(今《劳动报》)《青年报》发表散文诗、报告文学、小说,报告文学“生命的新起点”获《上海工人报》“红杏报春”征文一等奖。若干年后,更是有幸结识了该杂志的执行主编周介人老师,他对我的鼓励、提携至今感念……
说起我的写作,还有位老师是不能忘记的,她就是长宁业大教我们写作和现代文学的朱雯老师。那时我每完成一篇习作,都会送她过目。朱老师眼睛不好,可总是逐字逐句,认真批阅。有一次我写了篇一万多字的短篇小说,朱老师收下后轻声地说:过两天给你好吗?几天后我去她家里时才知道,老师当时眼疾正重。看着老师工工整整写下的大段批语,我很内疚,她却笑笑:你有追求,我很高兴。
上世纪80年代初的几年里,我没少烦扰过朱老师,她从无怨言,尤其是在报刊杂志上看到我的习作,会激动地打来电话……
这些旧杂志我自然不会抛弃,虽然纸张已经泛黄、发脆,但它们作为我成长过程中的一个个记忆,弥足珍贵。
我依然“一见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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