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国
每当报载有关徐家汇赵巷的革命事迹,或线上播出赵巷的红色故事时,我的心总是十分激动,不能平静!是的,近年来经现代传媒的不断推介,在徐家汇闹市区,曾有一个不一般的赵巷,逐渐为人们所认知了。
我,就出生在徐家汇赵巷,在这里整整生活了五十年,直至1993年动迁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这方生我养我的土地。从小就常听父老长辈们聊起本乡本土革命者的故事断片,以后又有较多机会接触到这些革命者,面对面聆听他们讲述当年的不平凡经历。
上世纪有三段经历,特别让我刻骨铭心:第一次是1975年春,我有幸于当年艾寒松任上海地下党市文委委员时开展地下斗争的那间“密室”里与他聊了三个小时,谈到他通过地下党组织帮助传递了方志敏烈士的《可爱的中国》手稿给鲁迅,他在莫斯科时,参加了高尔基的葬礼,环顾四周,只有他一个中国人在场……1982年,我去探望病中的赵子云先生,当他知道我在上海图书馆工作时,便与我讲述了他当年参加由共产党人和进步人士许德良、沙千里、李伯龙等领导的进步组织《蚂蚁》社的革命活动。其中特别提到下设的蚂蚁图书馆,其面向低层广大市民、无门槛的图书服务让我十分惊讶;第三次是1991年,当年租住我家老屋、童工出身的革命者徐鸿(徐光启后裔)写了一本《“阿妹头” 自述》,希望当时任上图宣传科科长的我帮助宣传。为了写推介文章,我认真研读了该书,书中信息量极大,那一个个生动曲折的革命故事又一次次深深打动了我的心……
时光推进到21世纪初,在北京离休的刘大明(即赵子诚)写了本《风雪草青》回忆录,书中记实性地追忆了他在来赵巷的革命者柳湜的帮助下,从未满16岁进入读书生活出版社当练习生做起,迎着抗日救亡的烽火投身革命。在武汉,他入了党,在成都,十八岁当上了分社经理。尔后遵照周恩来同志的指示,代表“读社”与生活书店和新知书店的两位代表,一起翻山越岭,勇闯敌人封锁线,踩过冰封的黄河,经三个多月长途跋涉,来到太行山八路军总部辽县(今左权县)桐峪镇创办华北书店……让我热血沸腾!
一次,已九十高龄的刘大明在与我的通话中,他再三叮嘱我说:“当年艾寒松等地下斗争的老屋,已经全部拆掉了,非常可惜,是否能在原地立一块牌?以纪念这段革命的史迹”。他那颤抖的声音让我难以忘怀,这分明是一位老革命者对我的嘱托啊!
而那些我已了解的革命者和红色故事时常在我的眼前萦绕和映现,于是我在党的要挖掘好、宣传好、传承好红色文化精神鼓舞下,决定集中精力,携手一大批赵巷后人组成团队,同时请我的三位老友,他们是上海历史博物馆原馆长潘君祥研究员,《上海滩》杂志编辑部原主任葛昆元编审,中共党史专家、上海外国语大学窦晖教授组成专家团队,进行指导和学术把关。我作为组织者、策划者、挖掘者和撰稿人,不断采访、查询、研究,爬梳剔抉,我像一台盾构机,天天努力地向前掘进,历经五个春秋,终于让地图上已消失、尘封了近百年的红色赵巷,渐渐露出水面。
查阜西、关露、柳湜、艾寒松、穆汉祥等耳熟能详的革命者从上世纪二十年代起,先后在赵巷播下了红色火种,居功至伟;在他们的感召下,赵巷青年徐鸿、刘大明、赵敬耕、赵金秀等分赴延安、太行山八路军野战总部和苏北新四军三大革命根据地,前赴后继。而坚守在原地革命的赵子云、赵维龙、赵钰龙、赵维南等在护厂护校斗争中也做出贡献,迎来上海的解放!赵巷,还分别是艾寒松和穆汉祥为代表的地下党两个组织的秘密联络点,面对反动政府的白色恐怖,在广大民众的保护下,竟有惊无险,毫发无损,这也是一个奇迹!赵巷,是上海新发现的一方红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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