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明
爆米花是中国人给它起得小名,它的大名其实叫膨化食品。爆米花的生成原理其实很简单,就是利用了物理上所说的压力差。当将东西倒入橄榄状的球体内,通过不断加热,导致球体内的温度骤然升高,此刻,锅内气体的压强如原子弹爆炸前的裂变。当温度攀升到一定程度,球体内的东西逐渐变软,水分蜕变成水蒸气,使已变软的东西迅速膨胀。这让我想起蔡依林的歌《爆米花的味道》中的两句歌词: “玉米变成爆米花前,要高温闷骚”。在那个物质贫瘠的特殊年代,爆米花绝对是一道不可或缺的美味食品。
在那个买什么东西都要凭票持证计划供应的年代,爆米花涵盖的东西包罗万象,因此专司爆炒米花的师傅绝对是众星拱月的流量网红。他只要站在空地上扯开嘶哑的嗓子高亢一吼,围观绝对是几何级飚升。每到逢年过节,爆炒米花的师傅更是忙得连撒泡尿吃口饭的功夫都没有,经常会上演老公吃饭妻顶上,老子撒尿子接班的动人景象。尤其是农历新年即将到来的一二个礼拜,爆炒米花的师傅是“全家总动员”,从披星忙到戴月,等待爆炒米花的队伍更是绵延几百米。而这几天,也是爆炒米花师傅全家最喜乐的时光,一家老小围坐在脏兮兮,专门盛放钞票的饼干盒前,嘻嘻哈哈,钞票数到手酸,这个年对爆炒米花师傅一家而言是过得殷实的。
改革开放以后,物质丰富了,人们可选择的休闲食品也多了,再加之媒体上宣传,爆米花机的盖子含铅,多吃有害身体……这时,昔日广受追捧的爆炒米花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战场”,也从城市转移到了乡村。从事此等营生的师傅改换门庭,被街道商业联社“收编”,当起了售货员。但他们“身在曹营心在汉”,那些爆炒米花的工具还在,有时,技痒难忍,还会利用空闲时间,推着家什去小区爆上几炉,但没有了昔日的“引亢高歌”,而是“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摆好架势, “守株待兔”。虽然还会有人拿着东西来爆,也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孩子们上前围观,但他们不是冲着炉膛内的东西,而是揣着探究世界的好奇心,看看这个怪物的一声巨响会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结果。
多数时间,师傅会坐在静止的机器旁发呆,在阳光的投射下,背影佝偻着,显得有点孤独和凄凉,也许,此刻他更多的是在回忆逝去的好时光……
爆米花,那个年代风靡一时的国民食品,它承载了那个年代的美好记忆,也是那个年代一道流动的人文风景线。如今,商场、影院等也有“改良版”的爆炒米花供应,但那种用人造奶油制成的爆米花,黏糊糊的奶香让人感觉就像喷了刺鼻的劣质香水。
自然才是美。我怀念不加修饰,本色的爆米花,只需加点糖精,幽香、温馨、清纯。
前些日子,住在老城区的大姐告诉我,在一个冷僻的角落遇见有爆炒米花的,于是用上好的大米爆了两斤。她微信告诉我,满屋飘香,有空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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