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良
曹操的自信,恰好跟刘备的装腔作势、袁绍的色厉内荏形成对比,是那种由里而外的从容与洒脱。
小说《三国演义》为突出“尊刘抑曹”主题,曹操一出场,就特意设计了一个凸显其性格奸诈的桥段“孟德献刀”。尽管,正史《三国志》及其他典籍,并无曹操刺董记载。正是小说家这一虚构,反证曹操是一个不尚空谈、有勇有谋且对未来充满自信的英雄人物。
试想,曹操作为董卓身边工作人员,深知刺杀董卓,难在如何摆平董卓贴身保镖吕布。基于此,曹操才需要有更为强大的自信。《三国演义》第四回“废汉帝陈留践位,谋董贼孟德献刀”,写曹操佩刀到董卓府上,恰待要刺,不想董卓从衣镜中,窥见曹操在背后拔刀,急回身问“孟德何为”?
此处,若内心无强大自信,会怎么样呢?一是将错就错,上演三国版荆轲刺秦王,玩个图穷匕首现。刺董不成,反成董卓刀下之鬼;二是一时呆若木鸡,等待的无非人头落地;三是跪地求饶,上演苦情戏,与虎谋皮。曹操高明之处,在三种情况都不在视野之内,脸不变色心不跳,乃持刀下跪,说“操有宝刀一口,献上恩相”!
要知道,剧情瞬间由行刺改献刀。持刀、下跪、说辞一气和成,动作连贯,表情真挚。之间,必须无一丝一毫的惊慌和紊乱,才可以骗得过大奸董卓。而这之中,内心若有一丁点儿不自信,脸一白,手一抖,情绪反应到脸上,曹操的脑袋恐怕就要换个位置了。
偏偏儿地曹操就如此自信。这跟小说家为表现刘备自信,特意安排“青梅煮酒论英雄”,形成鲜明对比。《三国演义》第二十一回“曹操煮酒论英雄,关公赚城斩车胄”,写刘备参与国舅董承、西凉太守马腾等人发起,以剪除丞相曹操为目的“衣带诏”事件。事后,“玄德也防曹操谋害,就下处后园种菜,亲自浇灌,以为韬晦之计”。
“青梅煮酒论英雄”的背景,恰在此时。一见面,刘备听曹操到说,“在家做得好大事”,唬得面如土色。直到操执玄德手至后园,说“玄德学圃不易”,刘备方才放心。一个“唬”字,透出刘备内心严重的不自信。一怕“衣带诏”事泄,招致杀身之祸;二怕曹操多疑,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种心境下的刘备,心肯定没在酒上。席间,当曹操一句“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惊得刘备筷子都掉到地上,也就不难理解了。先是唬得面如土色,接着又手脚慌乱到连筷子都拿不住。这些举动,能逃过曹操的眼睛吗?
答案是否定的。只是,此时的曹操,对“织席贩履”的个体工商户刘备,暂时尚未进入他的视野。能引起“挟天子以令诸侯”曹操注意的,都是可以拿来“令”的各路诸侯。在曹操看来,袁绍、袁术、刘表各路诸侯是鱼,刘备只是一只名不见经传的小虾。
刘备的“不自信”,正是通过小说家一厢情愿的情感叠加,由刘备面如土色凸显出来的。正如袁绍“官渡之战”中,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淋漓尽致地展示了袁绍色厉内荏的内心。“官渡之战”是政治上“讨”与“逆”,实力上“少”与“多”,意志上“自信”与“不自信”的较量。
曹操叫板袁绍“官渡之战”,展现的是曹操作为军事家的绝对自信。不仅仅是七万对七十万的比例,还有数字背后心力的博弈。《三国演义》第三十回“战官渡本初败绩,劫乌巢孟德烧粮”,说袁绍七十万大军,最后“尽弃图书、车仗、金帛,止引随行八百余骑而去”。
打扫战场时,于图书中检出书信一束,皆许都及军中诸人与绍暗通之书。有人建议,“可逐一点对姓名,收而杀之”,曹操以政治家的自信,命令尽焚之。并说“当绍之强,孤亦不能自保,况他人乎?”此番自信,与刘备学圃、袁绍丢信相比,才有了云泥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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