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虹
传统上海粽子有咸、甜两种口味。
咸粽子一般用吸饱了酱油汤汁的糯米,搭配上两三指宽的五花肉;甜粽子则是白糯米里三三两两地嵌入赤豆与蜜枣。粽子的包法也颇有讲究,不同老师傅的手法亦有差别,粽叶在手指翻飞之间三角粽、斧头粽就成型了,或用细棉绳扎,或用稻草捆。
新鲜包好的粽子最好是放在老虎灶里烧,掀开锅盖的时候,噗噗的水声,细细的雾气,粽叶的清香裹着老虎灶特有的柴火味,让人不禁蠢蠢欲动。
小时候如果要买粽子,总是去家门口菜场斜对面的摊头,摊主是上海本地阿姨,用煤球炉子支着一口白色铝锅。不论何时去,煮粽子的水总是沸的,揭开锅盖扑鼻的热气卷着粽叶香和酱油的咸味,让一天的心情都变得愉悦。摊主阿姨还会帮忙把粽子拨了放入食品袋,隔着薄薄的袋子,滚烫的粽子拿在手里,还没有抓稳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完了还要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有时一不注意糯米渣子就会粘在下巴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若是早上去买粽子,旁边定会有一个白色泡沫箱子,里面滚烫的热水泡着袋装可可牛奶和草莓牛奶。
一口粽子,配上一口牛奶,应该是我儿时对粽子最美好的回忆。
读书时,每年一到端午,外公会送来自己包的粽子。
放学回家看到厨房蓝色塑料篮子中堆得高高的粽子,便知道是外公的手艺。看着这些一礼拜都吃不完的粽子,心中总有些被偏爱的骄傲与窃喜。
虽然粽子不如摊头售卖的精致,有时还会漏出些许糯米,但为了满足我口味的纯瘦肉馅与一同送来的艾草叶,尽是外公对传统节日的尊重与对小辈的关爱。待学习了语文课本中关于端午节与屈原投江的典故后,再看到粽子总是会冒出诸如扔进汨罗江的粽子有没有被小鱼小虾吃掉、粽子在江水中泡久了会不会散架的奇怪想法。
后来,家门口菜场标准化改建,上海阿姨的摊头搬走了,外公也离我们而去,再要吃粽子只能去食品超市柜台选择真空包装的粽子。
虽然现在可供选择的粽子口味五花八门,各种稀奇或是有趣的味道都能包入小小粽叶之中,但于我而言却缺少了一丝儿时粽子的香味和童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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