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路
夏日,屋外知了在树梢上不停地叫着,声音特别响,妻子心也不安起来。她想小孙女了,我也想。因疫情,有段时间没见面了,天天视频毕竟“隔空喊话”不过瘾,于是决定让儿子媳妇双休日带小孙女来岛上,顺便住上一段日子。
小孙女,今年2岁,小名“小可乐”,人如其名,可乐好玩。两岁,正是孩子学说话、初萌事之时,样样觉着新鲜。生活中,“小可乐”却显得较同龄者更懂事、更“成熟”些,这主要表现为她渐已有了“小棉袄”的雏形。
那天,刚来,她爸爸不小心患上了感冒,人无力气,胃口也极差,躺在家中书房飘窗上歇息。“小可乐”玩了一会儿就要找爸爸,厅里找不到,就一间间屋子张望,看看这里有没有,那里有没有,心里可着急了。没办法,奶奶只得与她讲了实情,爸爸生病了,在书房。
“小可乐”得悉后,连忙跌跌冲冲往书房去,踮着小脚去拨动门钥匙。进了书房,看见她爸爸正躺在飘窗上,人没精神的样子,“爸爸,爸爸!”小嘴不停地叫唤。走到跟前,她轻轻说:“爸爸,爸爸,吃药药。”在她仅有的记忆里,生病就得吃药,吃了药,病就好了,平时大人就这样。爸爸病了,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睛注视着爸爸。此时,她仿佛是一个小大人,懂事、乖巧、体己、可人。
双休日后,她爸爸妈妈就回市区了,她和照顾她的阿姨在我家住着。一次,我在书房看书,“小可乐”走了进来,靠近飘窗,就连忙想起她爸爸前些日生病时躺在上面的情景,看着我,嘴里嘀咕道:“爸爸在上面,吃药药……”我听了,好一股暖意袭来,小小心头却有牵挂,这不就是一件贴心的“小棉袄”吗?
奶奶配合阿姨每晚给“小可乐”洗澡。那天,奶奶在“小可乐”洗澡前去卫生间关窗,“小可乐”也跟着。我家卫生间的窗子比较高,奶奶踏上浴缸去窗前,“小可乐”着急地说:“奶奶、奶奶要小心,小心!”抬头仰着,关切之意溢于脸庞。还有,奶奶每天晚饭后要给阳台前底下小花圃浇水。盛夏傍晚天空仍旧余热尽晖,奶奶出门带着帽子,“小可乐”看见后就记住了。于是,每次奶奶出门,她就会到衣帽间帮奶奶拿帽子,奶奶回来,她就把帽子放回原处,如此重复。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了。“小可乐”第一次离开爸爸妈妈这么长时间,可在我家,她一点也不吵、也不作,许是她适应了,另还得益于阿姨的陪伴。这位人到中年的山东阿姨,耐心细心,既会照顾人,又善教育人,与“小可乐”相处亦一年多了。她的一双儿女前二年分别考入山东医科大学和青岛理工大学,这成为她的骄傲。确实不错,一门出“双雄”。阿姨也真不简单!
星期六上午,儿子媳妇驾车前来,我做了七八样小菜,就等他们到,即可开饭。按惯例,阿姨先喂“小可乐”吃饭(阿姨另烧的),待她吃完后,我们才吃。这时,“小可乐”就会在大人中间待着,看桌上哪些菜可以吃(主要指清淡点的),我们就让她尝一点点,比如炒菜中碧绿碧绿的毛豆子,过过嘴瘾。
吃饭,为爸爸妈妈、阿姨和我们添菜,是“小可乐”最喜欢做的事。我想,此刻,她定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亲人的爱,只不过自己难用语言来诠释,只能用可以做的小行动去表示。我跟妻子说:“‘小可乐’是个有爱心的孩子。”妻附和道:“嗯,从她一举一动中也看得出来,真是一件‘小棉袄’。”平时,我和她奶奶、阿姨拿东西给她或帮她做什么事,她都会当着你面低头鞠躬,而后奶声奶气地说:“谢谢你!帮我……”我们也会轻柔地回她“不客气!”
啊,有女儿真好,我开始羡慕起儿子来了……希冀这朵春天里的蓓蕾,在爱的滋润下尽情地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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