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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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智琦

那天，在新疆独山子观赏了大峡谷后，便信步往回走。北疆的太阳干爽而炙热，我不由加快了脚步。不远处有一群鸽子在踱步啄食，见人靠近并不慌张，还是慢慢地踱着步。起先我不在意，鸽子随处可见，上海小区里现在野鸽子（斑鸠）尤其多，但这群鸽子看似有点与众不同，便收住脚步，定睛细看，果然不同寻常。

这群鸽子的奇特之处在尾羽，它们不像寻常鸽子那样会紧紧收拢，振翅高飞时才散开尾羽，形成悬浮气流，而是蓬松松地伸展开来，恰似孔雀开屏，所以就叫孔雀鸽，也被称作扇尾鸽，是一种观赏性、把玩性很强的鸽种。恕我孤陋寡闻，原先还真不知道有孔雀鸽这种鸽子。

集合时间未到，我赶紧在手机上度娘。资料表明：孔雀鸽起源于印度，是否与当年的孔雀王朝有关，没有叙述。孔雀鸽在亚洲分布较广，经过英、美等国精心改良后，胸围突起，头呈向后仰之态。孔雀鸽的尾羽比一般鸽子要多，有30到38根，所以形成孔雀开屏之状。它的羽毛大都呈白色、黑色或灰白色，有趣的是，很多孔雀鸽的尾羽与全身羽毛包括颈毛、头部的颜色截然不同。比如说这只孔雀鸽通体洁白，尾羽就可能是黑色或其他颜色，反之亦然。我仔细观察着眼前这群孔雀鸽，大都如此。我猜这肯定不是物种自然进化的结果，而是人类为追求观赏性，刻意而为之的异化“杰作”。

正因为终日拖曳着过多、过长的尾羽，孔雀鸽走路时为保持身体平衡，自然就会昂首挺胸、左右摇摆，像是在跳着芭蕾舞。有时感觉它端着架子很可爱，有时又会觉得有点滑稽可笑。团友尚未到齐，闲着也是闲着，我试探着逼近这群孔雀鸽，它们可能感觉到来者不善，开始拼命奔逃起来，却没有一只腾空飞向辽阔的天空，而是纷纷往铁栅栏里钻，危险解除后，又安闲地踱起步来。我正纳闷它们为何不愿高飞，工作人员笑着说：孔雀鸽漂亮吧？就是懒得很，不愿高空飞翔，因为它们的飞行能力已退化很多，尤其是不能高飞。

我听了悚然一惊，又转惊为悲。鸽子的家园在天空，鸽子的生命在于翱翔。如果只为了贪求外在的华美与端庄，却舍弃自我飞翔的本性，这种人工筛选的目的，只是为了迎合人类的审美趣味罢了。

看着这群蹒跚着走来走去的孔雀鸽，我联想到王安石的《伤仲永》。如果不是神童的光环过早笼罩，说不定仲永将来还真有可能成大器。如今，人们在名利场上的追逐永无止境，殊不知带上黄金的镣铐与权贵的乌纱帽，还能自由自在地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吗？名与利永远是一把双刃剑，得到又终将会失去。这样看来，我在这群孔雀鸽身边短暂停留，还真有点价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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